這會兒該有人問了,好氣運自然是能說,那如果是氣運平平,甚至有大劫,算命先生又如何說呢?
有意思。
眼前這人就是這樣的死命,早年鮮活,中年如一灘死水的命格。
這人身上行的大運早已走在了而立之前,麵上無光,眼神渾濁,周身氣運灰中帶黑。他身上沾染著賭徒之氣,身上甚至背著兩條人命。
“你早年靠著家中行商,走了不少大運。人之大運無非二十年,光是靠科舉,並解不了燃眉之急。若是信得過在下,想要改運須戒賭,三教九流之處勿去。若是再去賭坊,恐有災禍發生。”
人群中一陣嘩然,一同赴考的人都知道,此人叫李飛。
祖上做的是藥材生意,他跟著祖父做藥材倒賣走了大財運,考了秀才。可接近而立時,卻沾染了惡習,沉迷賭坊,家中錢財敗光不說更是氣死了家中祖父祖母。而今,妄想考個進士謀個一官半職。
“胡說什麼!我從來不去賭坊。”
李飛惱了,滿臉怒色狠狠瞪了一眼宋蘅,不給錢轉身便走向了人群。連翹甚至來不及喊,隻見人一把推開周圍看熱鬨的人,消失在了人群中。
宋蘅不氣反笑,看著人群中消失那道灰氣,搖了搖頭。
這人活不長了。
你看,通常這類人都不會信她。說與不說,無任何意義。
宋蘅收回目光,餘光卻瞥見了牌坊下站著的那個男人。一襲藏青色大袖長衫,青絲玉冠綰正,儒雅矜貴,目光如炬。
“桐縣那邊怎麼說?”沈淮序依舊看著人群中那位俊俏的少年郎。
“核實過了,樣貌身份皆對得上。據探子回報宋二姑娘生性貪玩,在桐縣時就愛跟著宋老到處遊曆。雖未探聽到能算命解劫一事,但會看風水是確有其事。”站在一旁的青唐,麵無表情地回答。
“備馬車,去程府。”
“少師要帶宋二姑娘去程府?”青唐下意識地反問,有些驚訝此時帶一個身份暫不明的宋蘅去程府是否太過起眼。
“眼下陸相借我之手除掉了數位前朝舊臣,若是我一直按兵不動,不等朝臣彈劾,禦史台就能直諫拉我下馬。按老師書信所言,宋朗的紀年測法隻傳給了宋蘅,眼前的宋蘅不管是誰,我都必須要為己用。若是能夠推行新曆法,聖上掌權之路便平坦了幾分,而我所求也能早日圓滿。”
“是。”
青唐不疑有他,應聲消失。
宋蘅眼看著沈淮序身邊人走開,起了心思。她本就不喜歡欠人情,承諾沈淮序的事情一天不辦,她便一日掛念。隻不過這事兒吧,人不開口,她也沒法子。
“收攤收攤。各位,改日再湊。”
宋蘅手一揮,讓連翹收了東西,她湊到連翹耳旁,“連翹,你先去與望月樓老板談談支攤的事兒。”
連翹點了點頭,收了東西就往望月樓走去,臨了不忘回頭叮囑,“姑娘記得回來接我。”
宋蘅擺了擺手,表示明了。
人群中有人歎了幾聲,有人勸慰明日可再來。宋蘅穿過人群,徑直走到了沈淮序身前。
“沈少師,可是有事了?”宋蘅微微翹首望著沈淮序,言語輕快,似是在期待著沈淮序開口。
沈淮序頓首,眼前十五六歲的少女扮作少年郎,麵容白皙精致,絨毛清晰可見,杏眼眸光流轉如春日裡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