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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嬤嬤掃了掃在場的姑娘們,“二姑娘身上的雲錦是老奴置辦的,一直放在夫人的嫁妝樟木箱裡頭,味道有些重。後來便用慘了雲州香薰籠熏了一夜,雲錦絲細而軟更容易留住香。若是有人推了二姑娘,手上的香味沒有三個時辰是退不下去的。”
宋蘅有些不明所以,她不著痕跡地抬手聞了聞袖口。
哪兒來的什麼雲州香。
宋蘅看了一眼秦嬤嬤,後者對著她笑了笑,神色自若。
此時宋琳琅臉上僵住,眾目睽睽下又不可能低頭去聞手上是否真有雲洲香。一時間,亂了陣腳。
“來,你聞。”
宋知春行得正坐得端,第一個站了出來。宋煙、宋絮蘭、宋柳雲依次站著,秦嬤嬤依依聞了聞,隨後搖了搖頭。等輪到宋琳琅時,她將手交疊在身後,遲遲不敢伸出。
宋知春輕蔑地挑眉,儼然看戲一般看著宋琳琅。
“琳琅姑娘。”秦嬤嬤忍著性子,催促了一聲。
宋琳琅神色慌張,看著堂上宋瑞的臉色愈發黑沉,心中暗道不好。她看準了時機,就著秦嬤嬤的手就跪了下來,“父親、二叔,是琳琅,琳琅知錯了。”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驚了。眾所周知,琳琅是三家子女裡最溫柔文靜的姑娘。因著是庶出,平日裡都是做小伏低的模樣。
這樣的人,怎麼會推宋蘅?
“蘅妹妹,對不起。”宋琳琅還未說幾句眼淚就掉了下來,細薄的肩膀隨著哭泣一抖一抖的,“我那時見你要走便想著提醒你有台階,可不知怎的自己也沒站穩,一伸手就推到了你身上。我不過是個庶出,我害怕,害怕極了,我怕....”
“你怕?就把事情都推到知春身上,誰教得你如此蛇蠍心腸!”連玉怒斥道,眼神卻是看向了宋瑞。
宋瑞抿了抿嘴,沒有說話。可看著宋琳琅哭得那叫一個驚天動地,我見猶憐,宋瑞這臉上心疼的表情都快掉在地上了。
“老爺,你還不動手?是想讓二弟一家人知道我們治家不嚴嗎?”
連玉得了機會,此時喜上眉梢,心中大快。她又豈會放過宋琳琅,這宋琳琅挨了罰,回去秦小娘必定氣得七竅生煙。
宋瑞沒了辦法,拿過教條,狠狠打了宋琳琅的手心。
宋琳琅咬著牙,疼得小臉皺在了一處,額頭滲出細汗,呼喊聲一時間傳遍了祠堂。姑娘家都彆過臉去不敢看,隻有宋知春和連玉一臉幸災樂禍。
宋瑞實在打不下去了,拿著教條,看向自家弟弟宋明。
宋明是個聰明人,此時也知道大哥騎虎難下,他平了心氣說道,“眼下蘅兒也沒什麼大礙,罰也罰了,大哥莫要再打了。琳琅身子骨輕,過了頭也就稱不上小懲以誡了。”
宋瑞這才放心收了教條,宋琳琅掐好點,身子一晃,哭著昏死了過去。
宋推慌了神,一把扶住了宋琳琅,怒吼道,“來人!快來人!”
一場鬨劇就這般散了,宋明和宋蘅站在家祠院外,他側目滿眸心疼地看著宋蘅,“蘅兒可有感覺不舒服?”
“多謝父親關心,蘅兒好多了。”
幾個人三三兩兩往主宅走去,春日入夜後,依舊有幾分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