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你可會怨恨父親太過心軟,放過了琳琅?”宋明生怕女兒心中不快,開口解釋道,“你大伯父家子女眾多,難免在管教上有了疏漏。愛之深責之切,父親責罰子女,心中難免是不好受的。責罰過重失了其意義,還會鬨得家中上下不安寧。”
“女兒知道,家和萬事興嘛,女兒懂的。”
此時二分明月,清透的月光撒了滿地,美景怡人,萬象澄澈。宋蘅站在石子曲徑中,身後的柳樹冒著尖牙,她咧著嘴對著宋明笑。
白瓷般的細膩皮膚在月光下顯得透亮,笑顏綻開,猶如潔白曇花。
“還是我們蘅兒乖。”宋明滿目慈愛,心中柔軟了幾分。
待宋明走後,宋蘅一個轉身狠狠攥住了秦嬤嬤的手,“嬤嬤當真是好手段啊!三言兩語竟就把琳琅姐姐誆騙說出了事實。”
秦嬤嬤笑了,“二姑娘過獎了。不過這次的法子不是老奴想的,是大姑娘。”
“姐姐?”
“大姑娘算到你此番過去,必定騎虎難下。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便想了法子讓老奴過去出麵。大姑娘對您的關心呐,可不比夫人少。”
秦嬤嬤拍了拍宋蘅的手,便走遠了。
宋蘅站在原地,一時間反應不及。
她轉頭問連翹,“連翹,你說一個人有沒有可能轉性呢?比如以前她是惡毒心機腹黑心機婊,處處針對你,可忽然有一天,她變成了一朵盛世白蓮,人美心善對你好,好到你都懷疑的那種。”
連翹聽著聽著,那眉頭越皺越緊。
她怎麼有些聽不懂姑娘這些話了呢?
“姑娘,心機二字我懂,後麵跟著表又是何義?盛世白蓮是指蓮花嗎?”連翹聽得雲裡霧裡的,一個腦袋晃了百十個問號。
嘖。
多說無益。
宋蘅看了一眼連翹,放棄了。
“算了,不想了。往日不可深究,來日無需細算。”宋蘅擺了擺手,束手於身後,慢悠悠地晃蕩了回去。
此時,宋府後院的西霞院裡燭宋葭拿了剪子一邊剪著紅燭,一邊朝院外張望。火光映透著她白玉般柔美的麵頰,心事如藤蔓般攀上了她的細眉,久久未曾舒展。
半晌,院外傳來了急促的步伐聲,宋葭放下剪子,慌忙提了裙擺走道房門邊。
南芸方從家祠跑回來,嬌嫩的小臉被凍得通紅,還未曾坐下就開了口,“事情了了,姑娘、姑娘果然神機妙算...”
“快,先喝杯水。”宋葭摻過人坐下,倒了杯水。
南芸一飲而儘,繼而開口,“秦嬤嬤按著你的法子,那大房家的琳琅姑娘禁不住考驗,自己就跪下來認了罰。後來草草打了幾下,那哭哭啼啼的模樣實在惹人憐,咱們老爺便也作罷了。”
南芸喘著氣,宋葭抬手就去順她的背。
南芸有些吃驚,心裡卻又覺得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