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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他數次當著她的麵說自己求娶之人,並非宋葭。
他曾將她的驕傲踩在腳底,冷眼看著她跌落塵埃,親手撕碎了她的夢。如今重活一世,求娶之人並非宋蘅了?
宋葭氣得身子發顫,眼底一圈圈泛紅,連連嗤笑。
“陸大人,數月前你還在為了宋蘅焦頭爛額,如今輪到我了?怎麼,你們陸家是看上了宋家什麼東西了?”
“我並非此意,我的意思是我錯認你為宋蘅,才一心要求娶宋蘅。如今得知真相,這才...”陸朝聞看著宋葭淩厲的眼神,試圖解釋。
“陸大人!我希望你知道認錯與不認錯,宋家女絕不會入陸家門!”
宋葭的眸中倒映著怔愣在原地的陸朝聞,語氣決絕,眼神銳利。
陸朝聞與宋葭見過數次,每一次她都嫻靜溫和,從不逾矩。他從未見過宋葭如此色厲內荏的模樣,慌了神,伸手去拉宋葭的衣袖。
宋葭側身避開,“如今我與左成珺左大人已有婚約,望陸大人自重。”
陸朝聞如驚雷劈中,身子不穩往後退了半步,半晌未曾回過神來。待回神之際,宋葭早已上了馬車。
婚約?
“她竟然...有了婚約?”
陸朝聞本以為宋葭是記得他的,即便不記得他,說起也該是不一樣的。可她一句宋家女不入陸家門,仿佛一道定身咒,讓他毫無動彈的能力。
夏日的驚雷轟隆響起,豆大的雨點急驟而下。那幽暗的巷子中留下了陸朝聞一人,飛濺起的雨水帶著汙垢爬上了那名貴的雲錦,深灰色的袍角氤氳出花來。
一如陸朝聞靜寂如死灰的心。
馬車上宋蘅聽著外麵驚雷大作,風馳雨驟的動靜,斂了眉眼,開口道,“姐姐,你當真要嫁?”
宋葭看著宋蘅如此不喜這門親事,疑惑不已,“蘅兒,為何這麼不喜歡左大人?”
“我沒有不喜歡,我隻是覺得若是為了探聽消息,大可不用選婚嫁這條路。你並不喜歡他,不是嗎?”宋蘅雙目炯炯,死死盯著宋葭臉上的表情,企圖找到缺口。
“蘅兒,我不知你為何知道我曾喜歡過陸大人,可如今我也不喜歡陸大人了。若是此生能尋得滿心滿眼隻有我一人的夫君,也算是不負此生。”
宋蘅聽明白了,她誰都不喜歡了,所以找個相對好的就算交代了。
從古至今,為何女子總被婚嫁裹挾呢?宋蘅到底是想不明白,也不願再多說些什麼,可心裡對左成珺的抵觸分毫未減。
那感覺像是俗稱的自己的好白菜被豬拱了,讓人由內而外的不爽。
“左成珺家中隻有一母,親緣簡單,幼時清貧,少年成材,中年穩當,老年清閒,無大富大貴可也算是平順。此人的仕途之運基本就停在這少卿之位,雖無病無災,但逢三十有一大災劫,若是姐姐非嫁不可,可提前做好防備。”
左成珺如今已是二十有七,再過三年的劫難雖為定數,但究竟是何結局如今看開仍有變數,故而不可告知。
宋葭點點頭,算是聽了進去。
司天監內,宋蘅趴在桌子上無精打采,一會兒歎氣,一會兒皺眉。
王青山實在是看不過眼,瞅了一眼外頭的天,也快到正午了。
“你若是無事,便去那鐘鼓樓看他們敲鐘吧。”
“敲鐘?”宋蘅興致滿滿地抬起頭,猛點頭,“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