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李朝高坐龍椅,看著腳下三人,神色飄忽,他掃了一眼始終未曾開口的沈淮序。
陸安敬被王青山幾句話激怒,正欲發作,瞥了一眼李朝後拂袖忍了下來。還想說些什麼,李朝卻發話了。
“沈少師,你如何看?”
一句不輕不重的話,飄飄然落地。
陸安敬順著李朝的視線看向了站在一側的沈淮序,目光銳利卻鎮定。
二人中間站著的王青山身子筆直地挺著,目不斜視。
沈淮序往前踏出一步躬著身子答道,“二位大人結言之有理。隻不過曆法一事確實擱淺的厲害,不難讓人猜疑。”
“聖上,臣今日並非無緣由地責令王大人,而是臣在坊間看見了些新鮮玩意兒。”陸安敬接過話茬,“聖上請看。”說完,陸安敬從大袖中拿出一摞泛黃的舊紙,呈給了李朝身邊的黃公公。
黃公公接過那摞紙,隻是輕輕一瞥,眼皮子止不住抽了抽。
這塌天的大禍!
而門外的宋蘅此時心都懸到了嗓子眼,紅唇煞白。
“這都是民間收羅來的各種小曆,傳言皆出自於司天監王大人之手。如今坊間先於朝廷用上了這新曆法,你讓聖上如何自處?”
陸安敬冷然的聲音響徹整個大殿。
王青山愕然抬眸,怒喊道,“不可能!”
李朝薄唇緊緊抿起,那舊紙被掀得嘩嘩作響,臉色愈發陰沉了起來。那些被私自印發的小曆與王青山早前呈給自己看的大致一樣,就連吉日吉時的判定也是毫無出入。
“王青山!你看看這就是你辦的事兒!”李朝噌地站起身,大手一揮,手上的舊紙如同飛屑般灑落。
王青山蹲下身撿起幾張,粗粗掃了一番後,手止不住地顫抖。
這竟真是自己拿到宋老劄記之後寫出來的曆法?
如雷轟鳴般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王青山一時間身形不穩,連連後退了幾步。
“如今已過了立夏,曆法之事毫無進展。雖說王大人必須擔責,可所謂皇權天授,這莫不是上天預示曆法一事不可操之過急?”
此言一出,殿上三人皆是無言。
沈淮序依舊站著,一言未發,腦中閃回了過宮門之時陸安敬與自己說的那些話。
“前些日子聖上召你覲見,看來太師那檔子事已經過去了。如今聖上定然是十分信你,曆法一事我已想好了法子擺平,日後我們合力輔佐聖上,天道大通。”
沈淮序點頭應聲,眉頭不自覺皺起。
曆法一事本以為陸安敬會找宋蘅和王青山的麻煩,卻始終毫無動靜,潛伏在陸安敬府上的小玖也一直沒有消息傳出來。
陸安敬口中的擺平又是何意?
直到陸安敬給自己看了王青山流落在外的手抄曆法,沈淮序才驚覺不知何時他們都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