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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人!”
陡然拔高的聲調響徹大殿,陸安敬連連冷笑,凶狠的眼神掃了掃王青山,陰惻惻地開了口。
“我還未問你擅自敲響鐘鼓召集百官意欲何為!你倒是向我問責了?”
“開國功臣榮國公,滿門之禍,難不成不值得滿朝文武來一趟?”
王青山人如其名,如青山屹立,巋然不動。
“好!好!好!”陸安敬收了劍,利落地插入劍鞘,“你們想為罪臣榮國公翻案,可有證據?”
“證據?!”
“陸安敬,若是你留下證據,楚家滿門何至於被滅!”薛貴轉頭看向殿上那華貴的女子,跪下爬向殿前,“太後娘娘,請您看在我伺候您這麼多年的份上,替老奴做主啊!”
“當年榮國公一案是本宮下的旨,難道你想讓本宮指證自己查案不清,夥同奸佞妄殺忠良嗎?”
太後怒意儘顯,身子因憤怒而顫抖,臉上陰雲密布。
“薛貴!榮國公一案早已過於十餘年,若是無證據如何翻案。而今你與王青山犯下的死罪卻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當真把皇權當作兒戲!”
李朝起身大聲嗬斥,一句皇權兒戲,讓眾臣跪了一地。
他一身明黃色的龍袍,威武莊嚴,眸光銳利。李朝淡淡掃了一眼群臣,卻將目光定格在了沈淮序身上。
李朝坐下身子微微後仰,掩了眸中的狠厲。
“沈少師今日少言,何故?”
眾人看向趴跪著的沈淮序,心中也犯嘀咕。
往日裡能言善辯的沈少師,今日確實從未開口。
沈淮序行大禮後半起身,“榮國公一案事發時,臣還未入朝。其中利害知之甚少,還是少說為妙。”
“朕允你說。”
沈淮序緊緊咬住唇瓣內壁,血腥味一瞬間彌散開,劇烈的疼痛讓他意識逐漸清醒。他抬眸,黑色的瞳孔如一汪深潭,幽深晦暗。
“按當朝律法,無證不翻案。若是誰都上殿前喊冤,那還要律法作何用?薛公公與王大人罔顧皇權,私自傳授皇命,乃是死罪,其罪當誅。”
清冷的聲線如同寒冰一般,字字誅心。
“好啊,好一個其罪當誅!這偌大的嘉元朝,奸佞當道,其罪行罄竹難書。今日我便讓所有人記住,這駭人的皇權是踩著楚家的骨血建立的!”
薛貴抹了唇邊的血跡,以雷霆之勢飛快拔開陸安敬腰間的佩劍,當場自刎。
一時間,鮮紅的血液四處飛濺。
眾人避之不及卻不敢起身,任由血液飛濺於身,朱紅色的朝服頃刻間氤氳出暗紅色花朵。薛貴直直地躺在大殿中央,脖頸處鮮紅色的血液涓涓滲出。
候在門外的侍衛疾步跨進,將屍體拖出殿外。
沈淮序隻是站著,畢恭畢敬,未曾抬頭。他垂眸盯著那道醒目的血痕,耳邊傳來陣陣轟鳴聲。
王青山發出冷笑,抬眸間看見了沈淮序腳邊的金磚上散布著幾滴血,仔細一看,竟是沈淮序垂在身側的大袖中滴落的。
“這樣的朝廷,還需要什麼曆法來證皇權!”王青山嘲諷道。
“王青山!”
李朝噌地起身,指著王青山的鼻子破口大罵。
王青山不怒反笑,“我呈交給太後的曆法,依舊是不作數的假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