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朝坐在堂上,憤恨地攥緊了拳頭,恨不能立刻斬殺了王青山。
如今蔣程不日便要到淮京,他本想著借由頒曆給蔣程,好讓自己這個皇帝做得名副其實。介時,無論蔣程要什麼封賞他都應。
就如宋蘅所言。
“王青山,你當真以為朕不敢殺了你!”
“聽憑聖上處置。”
王青山的眼神似是看透生死般淡漠,他看著李朝抓狂的樣子,揚唇冷笑。
“朝兒!”
太後壓低了聲音,一雙美目緊盯著李朝,向他搖了搖頭。
“來人,王青山私自鳴響鐘鼓等同於假傳聖旨,即日起關押之刑部大獄。若是拿不出曆法,滿門處死!”
李朝森冷的一句話飄揚在大殿上空,一場鬨劇終是結束。
朝臣們陸陸續續走出大殿,宋明一張臉鐵青鐵青,快步上前拉住了董曆年。
“你方才在朝上為何拉住我!”
宋明如今見好友入獄,心中氣不打一出來,拉著董曆年的手不斷加力,掐得董曆年嗷嗷喊疼。
董曆年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宋明的桎梏中解脫開來,一邊揉著胳膊,一邊把宋明往一旁沒人的地方拉。
“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宋明甩開董曆年的手,一臉嫌棄。
董曆年也不惱,看了看外頭來往的人,湊近宋明。
“你不覺得今日這事兒來得蹊蹺?前些日子太後在宮中大肆抓貓,就抓到了薛貴這隻‘貓’,緊接著今日就突發事變將榮國公的案子也牽扯了出來。王青山若是背後無人,怎麼可能讓宮人們奉命敲十八響。他司天監廢黜近七八年,王青山如何有這般隻手遮天的權利了?”
宋明越聽眉頭皺得越緊,“你的意思這背後之人是太後?”
董曆年抿嘴輕笑,點了點頭,“宋大人還不算蠢。太後如今也起了心思要對付陸安敬,你沒看出來?”
宋明搖了搖頭,他一屆武將,哪裡能懂這麼些個彎彎繞繞。
“太後年後便沒上過朝,今日這渾水她為何來趟?”董曆年輕拍了宋明的肩膀,見他還是一副懵懂的樣子笑道,“宋大人回家仔細琢磨琢磨吧!”
宋明踱步走出了巷子,卻始終沒能參透其中玄妙。
而此時太後的安樂殿裡,倒是熱鬨的很。太後坐在園子裡賞花,手邊還擺了上次沒吃成的荔枝熟水。太後垂眸看了一眼那乾淨澄澈的熟水,眼底情緒淡漠。
什麼都沒變,隻是端這碗熟水的人變了。
“太後娘娘,陸相候在門外多時,差人來問您事兒忙得如何了。”春公公說話間,偷偷打量太後的表情,見她眉目舒展,方透了口氣。
“這話犯得著你來催?你是哀家的奴才,還是陸相的狗?”
語氣平和,可聽者卻心口懸動。春公公漲紅了臉,忙跪了下來。
“天可憐見,太後娘娘!奴才跟著您十餘年了,從未有過二心。”春公公趴在地上表著忠心,卻不敢抬頭看太後娘娘。
“罷了。”
太後娘娘擺擺手,舀起一勺冰透的熟水輕抿了一口,沒吞下去又吐了出來。
“這熟水有些太涼了,哀家這心口受不住。”
“是老奴想的不周到了,請太後娘娘責罰。”王嬤嬤手心冒汗,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