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調遷(2 / 2)

雖是沒有回答那“衣不解帶”的問題,可韓昭眼又不盲,問出來也不過是逗逗他罷了。

“三日,已經足夠讓王氏大樹傾頹,懷遠青雲直上,還有什麼是我錯過了的?”

韓昭躺得累了,掙紮著坐起身來,卻是手軟腳軟的,謝遙連忙伸手一把扶住,又拿了枕頭墊在她身後。這一坐起身來卻又牽動了痛處,讓她忍不住“嘶”的一聲呼痛。

謝遙哼了一聲。“子曜既不愛惜小命,又不關心前程,這麼掛心朝野大事,日後有命享麼?”

若說他從前一次次的表明心跡隻有被她當成忽然發瘋,經曆這一趟後,在他冷冷的責備之下韓昭反而感到一陣暖意。

“上一世我雖不長命,好歹活到興和十年,還曾入政事堂、任尚書令,現在的我不過小小大理丞,怎敢寂寂無聞的死去?”

雖然她上一世死時也沒見得有多風光......韓昭心裡念叨著,沒有看見自己說起前世早死時,謝遙眸中的一片陰霾。

他背過身去,有些倉皇的往門外邊走邊說:“你既醒了,我就要入宮覆命,陛下讓太醫來給你治傷,還有敕授是要你親手接的。”

太醫?她連忙看向了一直忽略著的身體。和謝遙的衣不解帶不同,她身上已換了白色常服,全身上下的傷處都仔細的裹了一層白布,且看來還是新近換上的。

臉色頓時一變:“太醫都看見了?換藥的人呢?”

“陛下為表重視,非要派太醫來。殷太醫是聚賢山莊的人吧?我動用了關係......請來的是他,子曜可以放心。”謝遙停下腳步,啞聲道:“至於換藥,我從不假手於人。”

韓昭心下又驚又窘,驚的是他竟然知道宮裡哪個太醫是師門中人,也不知是循什麼途徑知道的;窘的是她的全身上下,竟然讓這人都看個光光了。

雖知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給她的女兒身保密,她自小被師父當男子教養,也沒有什麼男女大防的觀念,隻是覺得這樣一來,這“前未婚夫”似乎和她更糾纏不清了。

她不用想也知自己的臉此刻有多漲紅,謝遙“嘖”的一聲笑了出來,邊往外走邊故作輕鬆的擺手道:“救急扶危之際,遙可沒有多想,子曜不會胡思亂想了吧?”

他這是不想讓她感到有壓力?

像是不給她胡思亂想的時間一般,謝遙前腳剛踏出她的院子,宋渝後腳便過來了。

宋渝風風火火的踏進室中,一邊嚷嚷著:“謝懷遠把子曜看得真緊,都不是你的上司了還代你閉門謝客,這幾日可擔心死了愚兄......”

韓昭悄悄地拉過了身上棉被,把頭以下的身體蓋得嚴嚴實實的。

“怎麼不是我的上司了?”謝遙剛才也說過什麼“敕授”,朝中對三品以上官員用的是“冊授”,五品以上用的是“製授”,六品以下官員用的才是“敕授”。

她已是正六品的大理寺丞,再用“敕授”,便不是升官,隻是這職位必定有變。可是剛才她太多困惑縈繞心頭,竟沒來得切問及自身。

宋渝奇道:“謝懷遠沒和你說麼?”

韓昭白了他一眼:“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恭喜韓侍禦了。”宋渝說罷,見床上之人的表情平無波瀾,毫無喜色,又小心翼翼的加了一句:“應該是恭喜吧?”

韓昭一愣,啞然失笑:“禦史台的人就算位卑,也是權重,你看從七品的監察禦史,那些上州刺史見了還不是得點頭哈腰的,更何況侍禦史和大理丞一樣,都是正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