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在想,那天她發了鸚鵡的視頻給他,可當時她似乎和令音在一起逛商場,怎麼能夠立刻拍了個鸚鵡的視頻給她?
是之前就錄好的嗎?
可視頻裡她那麼自然地說:“你爸爸擔心你好不好,來看鏡頭。”
怎麼能提前錄好?她怎麼能預先猜到他會找她問鸚鵡?
紀安腦子裡亂糟糟一片。
車子停進綠島彆墅,他送她進去。
王姨似乎在樓上幫著王卓收拾戴雪要住的房間,匆匆忙忙下來想安慰她。
她卻不需要安慰似地說:“我餓了,煎兩份牛排,林頌上樓洗把臉再下來吃飯。”
林頌居然很聽話地上樓去了。
紀安看著她沒有太大情緒的換拖鞋、脫掉大衣,然後她想起什麼似得回過頭對他說:“今晚忘了給你帶上鸚鵡的口糧,正好你來一趟,我拿給你。”
她上樓去取。
紀安就跟在她的身後,進入了她的臥室。
她沒開燈,穿過昏暗的臥室去了陽台。
陽台的夜風吹進她的臥室,那股屬於她的香甜氣息在這昏暗的光線下將紀安淹沒。
他站在她的臥室裡,看見她在陽台上蹲下身拿寵物糧,卻蹲在那裡一秒、兩秒……沒有動。
她在哭嗎?
紀安走向陽台,靠近她,蹲下身在昏暗的光裡伸手小心翼翼撥開她垂在臉頰旁的長發,看見了她發紅的眼睛,她沒有哭,卻比哭出來更讓他心碎。
她甚至先說:“讓你跟著我跑去醫院破壞了音音的生日宴,真抱歉。”
他的心仿佛要被她攥碎了:“你不用抱歉,是我擔心你……音音也很擔心你。”
她笑了笑,臉頰貼在他粗糲的掌心裡說:“彆擔心,我吃飽飯睡一覺就好了,你也看到了,林家那群人正在等著生吞活剝了我,我一旦軟弱下去,就會像我的
母親一樣被吞掉。”
生吞活剝。
紀安被她的話驚到皺眉,可是她說得沒有錯,她不正是在走她母親的路嗎?嫁給一個有權勢、劣跡斑斑的男人,這個男人有情人有私生子,私生活混亂,可她依然得做他的妻子……甚至她以後會和她的母親一樣生同樣的病……
宋庭是不是會坐在外麵,和她的父親一樣說:一點老毛病而已。
紀安震撼的發現,生吞活剝四個字如此準確。
“不要嫁給宋庭。”他聽見了自己的聲音,這一刻他前所未有地清晰,也前所未有的不理智,他緊緊抱住了她。
她的氣息、她瘦弱的身體全擁在懷裡。
他聽見自己的心劇烈震顫著,他早已泥足深陷、無法自拔:“宋家可以給林家的,我也可以給,如果……如果你願意接受我,我可以去和宋家談,解除你和宋庭的婚約。”
他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說明白,他是想說:她願意嫁給他嗎?哪怕是她沒有那麼喜歡他,隻是商業聯姻,她可以選擇他。
她愣在了那裡,望著他,不知道是被他突兀的表白嚇到了,還是沒有明白他的意思。
紀安捧住她的臉,喉嚨裡生澀的再次說:“我知道我的容貌和你不般配,但你願意……”
她忽然吻了他,冰冷的唇吻在他告白的唇上。
紀安愣在那裡,理智斷弦一般,捧住她的臉回吻下去。
這是他第一次品嘗到吻,他生澀又失去理智,隻覺得不夠,不夠,撬開她的唇更深的吻進去,碰到她的舌尖時他真的要瘋掉了。
像是上膛的槍,腦子裡隻有她的甜蜜,幾乎要將她的身體融化在這個吻裡。
直到她呼吸不暢的推他,啞聲說:“痛……”
他才抽出一點理智,結束了這個失控的吻,她在他的懷裡抓著他的手臂不勻稱的過著呼吸,嘴唇紅腫的快要破了一樣。
他努力地克製著自己不要再吻下去,他弄痛她了。
外麵有人輕輕敲門:“三小姐,宋庭打來了電話。”
是王卓的聲音,她的手機留下了樓下客廳裡。
宋斐然想從他懷裡起身。
紀安抱住了她,聲音是滿是情欲的沙啞:“不要接。”
他難得這樣失去理智,迫
切的想要她的答複,可他不知道是先向她確認,她喜歡他嗎?
還是確認:她願意和宋庭解除婚約,和他結婚?
“紀安。”她抓著他的手臂,緋紅的臉上滿是掙紮:“我現在腦子很亂……你讓我冷靜一下,不要逼我……”
是的,他的告白太突然了,更何況是讓她解除和宋家的婚約。
哪怕是他出麵去和林宋兩家談解除婚約,嫁給他,她也一定會被議論紛紛。
可是他還是希望她知道:“我不逼你,我隻是想讓你知道,你不是沒有選擇,你不用像你的母親一樣。”
他低下頭,試探性地、很輕的吻了一下她的額頭:“斐然……”他第一次隻叫她的名字,喃喃說:“你可以選擇我,我會儘我所能解決掉所有障礙麻煩,儘我所能……愛你。”
宋斐然被吻的睫毛顫動,這是好溫柔的一個吻,好溫柔的告白。
可惜太快了。
她的計劃裡,紀安該在她和宋庭訂婚之後,再破壞這段聯姻。
因為她既要拿到宋家給的百分之五股權,也要紀安給出的。
所以她一定要和宋庭訂婚,拿到了百分之五的股權再踢掉宋庭。
隻是今晚戴雪的意外,讓她操之過急了,藥下太猛,紀安淪陷的太快了。
她隻能先推開他。——
紀安離開她的臥室,還是忘了拿鳥食,他的心也全亂掉了,腦子裡除了她什麼也裝不進去。
可他不能逼她,她和他不同,她在林家沒有什麼話語權,她會被指責背負更大的壓力。
紀安低著頭走出正廳,背後王卓追起來,把鳥食遞給了他。
“紀上將,三小姐讓你小心開車,注意安全。”王卓把話轉達給他。
紀安接過鳥食,抬頭看了一眼她的臥室,裡麵亮了一盞昏黃的燈,她有沒有被他嚇到?
他謝過王卓,上了車。
車子開出綠島彆墅,他的心一直沒有平靜下來。
他在車鏡裡看到自己微微發紅的嘴唇,那是蹭到了她的口紅。
香甜的氣味仿佛還在唇齒間,他腦子和身體又熱起來,思緒裡全是她,耳邊也是她過呼吸的聲音。
他不得不把車停在路邊,開了車門下去吹冷風。
原來吻
是這麼甜蜜酸楚的,她……有沒有吻過宋庭?
一想這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