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揚聲問那名叫小鹿的女修,那名婦人要的賭注是什麼?
小鹿客客氣氣回答說:“賭注正是大老板身旁,那位元嬰期的男修士做鼎爐。”
議論聲就更大了,無人不吃驚的,那可是元嬰期的修士!怎麼會有人敢拿元嬰期的修士做鼎爐??不怕反被當成鼎爐嗎?
要知道,鼎爐通常是沒有靈根或是修為不高的藥人來做鼎爐,不然在雙修的過程中壓不住對方,很容易被對方掠奪了修為。
要拿元嬰修士做鼎爐,至少要化神期才壓得住吧?可化神期的仙君三界中也隻有那麼兩三個,根本不屑於鼎爐雙修這種邪門歪道,況且也那幾位泰鬥仙君也沒有女修啊!
他們又驚奇的問,那位宋斐然是什麼修為?哪門哪派?
小鹿歉意的說:“客人的身份不能透露。”
這把他們的好奇心全勾了起來,不少人開始下注賭誰輸誰贏。
大家一方麵認為以大老板的戰績不可能輸,又一方麵被宋斐然這個沒有來曆的人咋呼到了。
“她敢拿來萬劍宗的玉指環來賭棋,就說明有必勝的自信吧?而且她都不怕萬劍宗來找她尋仇啊,這麼大膽必定是有實力的。”
可靈境中,開局才走兩步,大老板用了最尋常的布局,故意把自己的【黑車】拉到她的【紅車】下,喂給她。
這是初入門的人都知道的路數,看似是喂棋給她吃,但其實是個陷阱,她隻要真敢吃,對方會連吃她兩子,殺進她的陣營裡,逼近她的老將。
但沒想到這麼初級的陷阱,宋斐然居然真的上當——吃掉了對方的【黑車】。
噓聲一片,連靈境中的大老板都抬眼看對麵的宋斐然說:“落子無悔,宋姑娘可以再考慮考慮。”
可她吃得乾脆利落,撂下棋子說:“你不會每一步都要問我一句吧?囉嗦。”
大老板收回眼看棋局,反倒疑惑了,她這麼自信應該是高手才是,但這麼初級的套路陷阱她不懂?還是說……這也是她布下的另一個陷阱?
大老板疑惑著連吃了她兩個棋子,【馬】已經殺入了她的陣地裡,逼近她的將軍。
她卻沒有防守,沒有陷阱,把棋子裡最沒用的小兵【兵】往前推了一下。
靈境下圍觀的看客忍不住罵道:“她會下棋嗎?下的什麼棋啊?對麵已經殺進她營地裡了,再有兩步就能將死她了,她卻要讓小兵過河?過河乾嘛?憑一個小兵要吃掉對方將軍?”
“就這種實力來挑戰大老板??她是為了把玉指環送給大老板吧?”
女修小鹿也有些看不懂地歪了歪頭,說不定是有什麼後手呢?
可接下來幾步,宋斐然隻一心一意往前走她的小兵,又被大老板吃掉了一【車】一【炮】。
圍觀的看客氣的想讓宋斐然下來,換自己上。——
甲等棋室裡,連不太擅長象棋的裴一也知道宋斐然快輸了,她的棋子已經被吃掉了很多,放眼看過去她的陣營裡全是大老板的黑色棋子,包圍著她的老將,而她隻有一【兵】一【馬】進入了大老板的
陣營裡。
她到底會不會下棋?不會下為什麼敢來跟大老板賭棋?哪裡來的自信?
裴一終於控製不住自己的表情和眼神,看向了托盤裡的玉指環,手裡的劍握的更緊了。
玉指環不能落到彆人的手裡,那是唯一的遺物……
宋斐然的手指又一次放在了她的小兵上。
“宋姑娘。”大老板看著她的棋局說:“我還有三步就可以徹底將死你。”
他真不明白了,她就是這種實力來挑戰他?大膽到要他身邊的人?
她是因為太蠢,不自量力?
這也太無趣了。
他本以為遇上了一個聰明又有趣的對手。
宋斐然回他的話,而是抬頭看向了裴一,笑著問他說:“身為賭注,你是希望我贏?還是希望我輸?”
裴一站在那裡,冰冷的目光對上她的視線險些壓不住自己的情緒,她如果輸了玉指環就會落進大老板手裡,他絕不允許這唯一的遺物落進彆人手裡。
可她如果僥幸贏了……他這個“賭注”難道真要去給她當鼎爐嗎?
這絕對不可能。
她知道他是誰嗎?她怎麼對得起她的亡夫!她的亡夫才下葬幾天,臨死前還在替她考慮日後誰來護她周全。
可她卻在熱孝期來找男修做鼎爐,還隨便是誰都可以。
他握著劍的手指青筋隱隱,努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
可她卻又說:“不會說話,點頭搖頭總會吧?”
她像是故意戲弄他,遲遲不下那一步,抬抬下巴對他說:“我這個人最不喜歡強人所難,如果你不想我贏,我強迫你做鼎爐也沒意思,就不贏了,玉指環送給大老板。”
她這話引來大老板一聲冷笑,也抬起眼看她說:“宋姑娘,我想現在外麵的看客都在罵你呢。”
她當然知道。
“一定罵得不堪入耳。”她說。——
確實。
女修小鹿都覺得臟耳朵,鬨嚷嚷的看客除了罵她棋藝和口出狂言、不自量力,還罵她放
蕩……那些話她聽得都皺眉,心裡又暗自不服。
放眼望去幾乎全是來這裡賭棋的男修,他們可以理直氣壯的挑選自己想要的女修做鼎爐。
怎麼這位宋姑娘就不可以?來
這裡的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怎麼男惡人還要言語羞辱起女惡人了?
在她看來,這位宋姑娘至少還問了“賭注”一句。
要知道,多的是男修士把抓來、搶來的“鼎爐”押在賭棋桌上,沒有人在意過那些“鼎爐”願意不願意。
小鹿感到厭煩,她第一次希望這局棋客人能贏了她的老板。
一個平平無奇的婦人贏了棋修蛇的大老板,贏了這群除了利用女人、罵女人一無是處的男修們,才叫人開心呢。
最好宋姑娘在帶著她的戰利品出來,讓所有人都探出來她這個沒有靈根的普通人,贏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