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男人對手機道。
葉森似乎在問她的情況。
顧惜心緊一緊。
到了這裡,她隱約能猜到葉森和男人說了什麼了,主要是她還是有點了解葉森。
男人也了解!
她在心頭想著。
男人說罷,沒有再開口,輕聲對著手機應了一聲,他慢慢的按掉通話,和葉森結束了通話。
他的目光從剛剛就沒有再移開過,沒有從顧惜身上。
顧惜沉吟了會,沒有再聽到男人說話,也沒有再聽到葉森模糊的聲音後,知道該是結束了,她在他的目光中抬起頭。
他的眼神有點奇怪。
顧惜愣了下。
還沒看清,沒有想出怎麼個奇怪,他已經恢複了,微微的對她笑,顧惜也扯起一抹笑回應。
“顧惜小姐。”男人拿著走機走到顧惜麵前。
顧惜:“他說了什麼?”
“我和他說了。”
男人歎一口氣,不知為何,不知道是不是葉森?
顧惜呼吸一屏。
“照著你的意思,本來想慢慢說,他還是很生氣。”男人笑著開口:“你不用緊張,顧惜小姐。”
那他?顧惜看他,葉森還在生氣嗎?
男人臉上的笑收起來,凝著顧惜:“他讓你自己決定,你想怎麼就怎麼,他不管,至於你的東西。”
說到這,男人一頓。
顧惜自男人收起笑就認真的聽,聽到這裡:“我的東西他有說怎麼樣嗎?”對於男人說的葉森讓她自己決定,他不管。
她不用怕有意外,他還真是放過她。
葉森生氣的直接叫她自己看著辦!
“他說你怎麼不敢自己給他打電話,你的東西他會派人送過來,他叫我送你回去,你想去哪送你去哪。”
男人接著往下說。
說完。
顧惜:“……”
她不想親自給他打,他派人把她的東西送過來,讓眼前的男人安排她回去,想去哪去哪。
顧惜覺得她徹底明白了,她的決定是對的。
“他什麼時候把我的東西送過來?”思索了會,徹底明白後,顧惜按下心更空落落的感覺,淡淡的問男人。
“應該要不了多久,一會吧,你?”男人發現顧惜還是沒有多餘的表現,眸中滑過一絲光。
在心頭搖了搖頭,再不管了。
葉二少那邊和他想的一樣,還真不若眼前的顧惜淡然,他打電話過去的時候,才提起顧惜,葉二少就怒了。
馬上就截斷他的話,讓他直接問顧惜,顧惜的事不要和他說,顧惜愛怎麼樣就怎麼樣,他不管。
他忙問他們如何。
葉二少還是那句話,顧惜的事他不管,他們分開了,以後他都不會再管,什麼都不要和他說。
待他把顧惜想拿回東西的事說了,葉二少語氣才變了變。
冷笑說顧惜怎麼不自己打電話,聽他說昨夜顧惜沒有叫人,都是一個人才又多說了一句,為什麼不去看看。
後來也許是覺得怎麼,讓他把顧惜送回去,顧惜想怎麼就怎麼做,東西會派人送過來,聲音很冷很不高興。
很快就掛了電話。
餘怒未消。
不過葉二少身邊好像有人,還是女人,他隱隱聽到女人的聲音,不知道?
眼前的顧惜,這兩人!
“我想快點出院,回去休養。”
顧惜說:“我還有事。”
“好吧,等東西送過來,我就安排你出院,你要回去,我讓人送你回去,不用你還是通知你家裡一聲。”男人同意了。
顧惜:“真的要謝謝你,待會還要忙你安排,他派人送東西來也是。”
“其實你可以不用送我,我可以叫朋友來接我。”她想說,不過看看眼前的男人,想想葉森,蔣溪還有彆的,她沒有說出來。
她倒不是怕蔣溪過來接她知道她和葉森分了怎麼,她會打電話給蔣溪,蔣溪到時也會知道,其它不知道她和葉森關係的不說了。
葉森既安排了,眼前男人得了葉森的話,蔣溪來接她沒車也不是很方便,她也不麻煩了,反正就是最後這麼一次。
有男人在出院什麼更快。
“不用,你餓了吧,我讓人去給你弄點吃的過來,你該吃點東西,還要吃藥,額頭上也要換藥——”
都說定了,男人轉開話題。
“太麻煩你了。”
顧惜沒說也沒覺得餓,一說她覺得是有些餓了。
都快十二點。
她沒有吃早飯。
還要吃藥,上藥。
“不麻煩,你等著,快了。”
男人笑:“早讓人去了,不用說謝謝。”
顧惜張開嘴,因為對方的話,不知道說什麼。
如果不吃藥,她不好承對方的情,會拒絕,可想到還要吃藥,不吃飯不行,隻能再承他一次情。
以後有機會,她一定,突然顧惜回過神,哪裡有以後。
她自覺好笑。
“可以把手機再借我一會嗎,我給朋友打個電話。”顧惜心中笑著,麵上淡淡的對男人說。
“好啊,你最好叫你朋友早點過來。”
男人乾脆的把手機遞給顧惜,顧惜順著他的手,落在他白大褂上,這個男人是這個醫院的醫生?
她先前隻知道對方是醫院,醫術一定不錯,不然葉森那個男人不會每次都叫對方來,當然也可能是好友。
不想對方是在這個醫院工作。
看他穿著白大褂的樣子。
“你是這裡的醫生?”拿著手機,顧惜隨意的問,邊拔號。
“是。”男人看顧惜盯著他身上,他點頭。
*
顧惜給蔣溪打了一個電話,蔣溪昨天和她聯係過,並不知道昨夜發生的,直問她怎麼這個時候打電話。
是不是有什麼事。
顧惜搖頭說了沒事,讓她中午休息的時候到她家外麵,蔣溪很疑惑,顧惜告訴她自己在醫院來,說到醫院,蔣溪愣了,馬上急了起來。
顧惜忙安撫她說沒事,就是撞了一下頭,多的等見了麵再詳談,讓蔣溪不要急,先過去,她一會就回去。
她們見麵再說,電話裡不好說。
蔣溪想問什麼,她都是知道的,她也想和蔣溪說。
好不容易把蔣溪穩住,斷掉通話。
之後男人叫人去買的吃食送來了,是一個護士送來的,顧惜不認識,謝過男人和護士,吃了起來,男人一直在一邊看著,臉上帶著笑。
那個護士隻淡淡笑過就出去了,大方得體,長得也不錯,顧惜有點不自在,彆扭,又不好說什麼。
等吃了飯,男人讓護士進來,給她喂了藥,喝了水,又替她換好了藥,一切都弄好了。
那護士動作很專業,似乎不止是護士,好像還是護士長一類的,看著顧惜臉上沒有多餘的神情,這令顧惜舒服不少。
而後。
男人和護士一起出去。
不知道去做什麼,顧惜躺在病床上,她撫了撫額頭上落下來的頭發,身體由於昨夜出了一身汗,沾沾的。
回去後要洗一洗。
上回是葉森給她洗的。
洗的時候強迫她上床。
這次沒人替她洗,她自己洗,蔣溪一會來可以幫幫她,不會有人再強迫她上床,在她剛退了燒的時候。
還喜歡她,一點也不顧惜她。
那算什麼喜歡!
從來隻知道上床,發情,她和祈言從不會這樣。
洗了澡再換一身衣服,再洗個頭,想到衣服,顧惜才意識到自己身上穿的是病號服,身邊根本沒有衣服。
衣服都在葉森那棟房子裡,昨夜他不知道怎麼抱她來的,不會沒給她穿衣服吧,不會,顧惜四處看了看,終於在床下麵找到了她的衣服。
顧惜拿過衣服,打開看了看,是好的,很乾淨,是葉森昨夜給她穿過的吧,穿著到醫院來,來醫院後給她換了。
他換的?
顧惜把衣服收好,走的時候穿,回去把所有的都洗去,乾乾淨淨的,待額頭上的傷好了,身體好了,唇好了,重新開始,她還要找個理由解釋額頭上身上唇上的傷。
要是祈言回來還沒好,更要解釋。
這個解釋一定要合情合理,不能叫人懷疑,蔣溪那裡可以說真話,彆的不能,隻希望額頭上的傷還有唇上的趕緊好。
額頭上撞傷的並不嚇人,唇上也是。
身上有衣服,看不到,不用太操心。
“顧惜小姐。”
這時,門外一陣腳步,病房門打開,兩個人走進來。
顧惜轉頭看去。
是剛才出去的男人還有那個護士長,兩人淡淡的看著她笑,又走了進來。
顧惜看著他們。
“東西送過來了,也安排好了,你看看還有沒有少的,我讓人去取,你看好了,看什麼時候出院。”男人上前,對顧惜說。
那女護士長也向顧惜點頭。
顧惜不知道女護士長是不知道什麼,應該不會,看她並沒有什麼,她按下心神。
看向男人手中拿著的包,那是她的。
“好的。”她接過來,心頭完全放鬆,他說都安排好了,看有沒有缺的,沒有,她說什麼時候出院就出院,她打開包。
裡麵沒有變動。
她略略的翻了下,沒有缺的,馬上就可以離開了。
她的手機也在,她拿出來,竟是分成幾塊,這——顧惜愣了,誰摔的,她沒有摔過,昏迷不醒前是好好的。
是葉森那個男人?
他什麼時候摔的?摔成這樣,得多大的力才會摔成這樣,摔得都壞了,這次可能拚不好了。
要重新換一個新的。
她的手機,用了這麼久,一直沒有摔壞,突然就壞了,被葉森那個男人摔壞,不知道有沒有人打過電話。
如今手機在手上,可是摔成幾塊,顧惜拚了拚,一會拚好,她心中一鬆,開機,可是按了半天沒反應。
果然壞了。
顧惜又試了試,還是不行,真的要換一個,她舍不得又要花錢,心頭更擔心有人打電話給她,隻是想到眼前還有人,她像是反應過來,不知道旁邊的人看到會?她一時竟忘了還有人在,她不願抬頭看對方的表情。
她把手機又放回去,再檢查了一下,心頭算了算。
都在,沒有什麼少的,不知道是誰收拾送過來的,應該不是葉森,葉森不可能親自收拾她的手機和包。
好在她的東西少,也就包和手機,都是好找的,放在一起。
顧惜確定沒有缺少的,她不得不抬頭:“沒有少的,我想馬上就回去,既然東西都送過來了。”
“好,你去把手續辦了,之前準備好的拿到下麵,讓兩個人進來,扶顧惜小姐。”
男人看了一眼女護士長,對顧惜說:“他派過送東西的人還送來了一些東西,在下麵的車子裡,已經放好,沒有拿上來,你去看看。”
女護士長一聽,點頭走了。
“還有東西?”
她沒有東西了,顧惜聽了不解,看著女護士長背影的目光收回來:“我自己走就行。”
“你下去看看就知道,我也不了解,是他要人送來的。”男人搖頭,還是笑:“你自己走可不行,你先看還有什麼準備的不,我出去一下叫人進來。”
“好吧。”
顧惜也懶得再說,下麵那一箱東西,眼前男人的安排,還有準備好的,她的出院手續,好要準備的——
*
顧惜不久後,出了院。
上了停在醫院外麵的車。
離開醫院時,男人帶著她,她被兩個護士扶著走的專用通道,一路到出院並沒有人,直到到了停車場,那個女護士長站在車外等著。
她被人扶上車。
女護士長和男人還有兩個扶過她的護士和她告彆。
這是顧惜要的。
不想有多人跟著她,開車的是她不認識的,聽男人說是醫院的人,不認識她,什麼也不知道。
在她上車的時候,男人像是知道她擔心什麼,悄悄跟她說,這些人都是什麼都不知道,不會多說。
顧惜很感激,告彆後,車子啟動。
顧惜看著外麵遠去的情景,整個人軟靠在椅背上。
手邊除了她的包,是男人和護士長準備的,她接下來用的藥還有醫院的東西,出院的時候男人說了很多需要注意的。
她都記得,另一邊是一個行李箱。
深黑色的行李箱,很新,上麵還有標簽,似乎是新買的,裡麵,她適才忘了看,忘了還有這一回事。
如今隻有她一個人,還有前麵的司機。
沒有另外的人。
不知道?
她側過頭,她其實都好得差不多了,走路也不需要人扶,要出院前換衣服就是她自己去衛生間換的。
也沒事。
她伸出手放到行李箱的拉鏈上,她慢慢拉開,很快,打開了,她也看到了裡麵的東西,在看到那些東西的一瞬。
顧惜呆住。
葉森給她的銀行卡放在最上麵。
然後是他給她定做的衣服,都是她用過的東西,還有護膚品,包,內衣,還有一張房卡,除了鞋子。
顧惜呆呆的注視著。
呆呆的看著。
良久什麼也說不出來,心中的情緒不停的翻湧,不再平靜毫無起伏,而是湧動著,他竟然把給她的都送了過來。
他不是生氣了嗎?為什麼還送過來?
他不該都扔了,或給彆的女人?
要不也是彆的,居然讓人給她送了過來,顧惜隻了很久,她臉上情緒複雜,心中難言,糾結。
酸的澀的苦的都有,又好像沒有,她伸出手輕輕的摸過箱子裡的東西,每一樣都是他給她的。
雖然不是全部。
房卡和銀行卡他也給了她,銀行卡裡至今她也不知道有多少錢,房卡他說過送房子給她,在他們分開的時候。
算是給她陪他一段時間的禮物,分手費。
顧惜一時之間想哭又想笑,她還是怔怔的盯著箱子裡的東西,手不停的在那些東西上麵劃過。
她緊握住銀行卡還有房卡,他隻要給她的都在這,他說隻要她想要,隻要她好好的,他都會給她。
她不能好好的,他生氣了就會懲罰她,他要的她達不到,她要的他給不了,顧惜閉上眼,她依然不知道他怎麼想的。
要是換成是她,分手了不會給對方把東西送去。
或許他是想一刀兩斷,都了了吧。
顧惜忽然有股衝動,她拿了手機,想給葉森那個男人打個電話,想問他為什麼?為什麼還要這樣。
隻是她的手機壞了。
顧惜拿出手機,按了按怔住。
而在車停下來,到了她和祈言的家,她下車,司機把她的東西提下來,打開後車箱的時候,顧惜才知道哪裡不是全部,他給她的東西全都在,在後備箱。
顧惜愣愣的看著司機一箱箱提下來。
再也說不出話。
她的手機是壞的,給那個男人打不了電話,她——
*
“惜惜,我來的時候看到葉市帶著那個姓蔣的女人到政府,兩人看著很親密,這到底怎麼回事,你傷了他還有心和彆的女人,我知道你不喜歡聽,可,你怎麼會進了醫院,什麼時候的事,你怎麼會撞到頭,還有你的嘴怎麼了,昨天怎麼會又發燒,你身上也沒事吧,昨晚什麼時候進的醫院,我為什麼不知道,你和葉市又怎麼了,葉市呢,你怎麼一個人回來住?明天祈言才回來,是不是因為我和你說的,那個姓蔣的女人的事你和葉市?你先前不說,說見了麵再說,你說啊,你不知道我一聽多擔心,今天一早沒有看到葉市,葉市沒有來政府,那個姓蔣的也沒來,霍天也沒有,你打電話的時候,甘芸找我問你的電話,說是有話和你說,我問她,她正要說,你打電話來,我走的時候看到葉市和姓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