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沙漠（10）
鐘塔高聳,要從樓梯走上去估計是十幾層樓的高度。
聞聲以為林之下又要踢到體力的短板了，沒想到爬了五層樓，發現他隻是微喘氣,比第一關的時候好太多了。
爬到第八層時，聞聲終於開口了，“林之下你的體力變好了。”
林之下倚著牆喘氣說,“我這一周有運動。”
“……我記得你一周裡盲猜惡補了很多遊戲關卡的知識。”
“是啊。”林之下問,“看資料用眼睛，運動用手腳，有衝突嗎？”
【彈幕】有
【彈幕】有
【彈幕】有！！！
聞聲朝他豎了個大拇指,“沒有。”
——個鬼。
林之下：“我也覺得沒有。”
聞聲：“……”你大可不必這麼降維打擊。
爬了大概十三層樓,兩人終於抵達了鐘塔所在的閣樓上。
在樓下看鐘表普通，甚至很小。
可等置身無數齒輪之中，才讓人覺得自己才是渺小的那一個。
早就生鏽的齒輪絲毫不受影響地輕輕轉動,在耳邊敲出了尖銳的摩擦聲。
它們緊挨在一起，為了鐘表上的一分一秒而努力旋轉。
這裡的機械冰冷而巨大，讓人被烈日灼熱的心瞬間安寧,仿佛有種特殊的魔力。
聞聲一路走過去,沒有發現什麼異樣。
她直接走到鐘表前麵,嚇得林之下趕緊叫她。
聞聲沒有聽，甚至探頭往下麵看,即便這裡視野開闊,她也沒有看到沙漠的儘頭。
古城半城風景入眼,沒有一個無臉人。
她回頭笑說,“你看我像不像《巴黎聖母院》裡的卡西莫多？”
林之下說：“巴黎聖母院已經被燒毀了。”
“……”直男無疑。
一會林之下又認真說,“不過據說要重建,卡西莫多會回來的。”
聞聲笑了笑,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笑。
她又往前走了走，幾乎已經走在了鐘塔邊緣上。
嚇得林之下嗓音都變了，“聞聲你快回來，那裡真的太危險了。”
聞聲說，“我不恐高。”她收回視線抬頭打量在走動的鐘表，哢嚓哢嚓聲特彆清晰。
林之下想起她下懸崖都不恐慌的事了。
那為什麼比起當事人來他還更害怕她掉下去？
林之下決定不說話免得讓她分心了。
他想著，再抬頭，已經不見聞聲蹤影。
“……聞聲？”他錯愕，“聞聲！”
林之下踉踉蹌蹌跑了過去，差點沒直接衝到外頭，他扒著牆往下麵看，這一眼太高，立刻一陣頭暈目眩，差點直接暈倒在地。
——下麵沒有聞聲的蹤影。
他忽然明白了什麼。
鐘塔果然連接了兩個世界。
所以……現在他要怎麼去另一個世界，找到聞聲？
林之下在高處站太久，一陣頭暈目眩，忙收回視線。
誰想後麵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一個人，回頭就看見一個瘦小的身影宛如地精站在他的麵前，一張臉詭異如小醜。
楊洪輝探身墊腳，要不是個頭比林之下矮太多，這都能直接貼臉了。
他陰惻惻地笑了起來，“我就知道跟著你們一定能找到線索，那個女人呢？她去哪裡了？”
林之下說，“我也不知道。”
楊洪輝才不會聽他的話，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就往外推，惡聲，“你跟她就是一對連體嬰，你會不知道？林之下，你信不信我推你下去，讓你摔成肉泥！”
林之下本來就驚魂未定，這一推直接將他推倒，半個身子都懸在了鐘塔外麵。
耳邊狂風呼嘯，驕陽刺眼，林之下更暈了。
可對方非但沒鬆手，還掐住他的脖子使勁，於是林之下——真暈過去了。
楊洪輝一頓，急忙鬆手。
【彈幕】……菜雞
【彈幕】草，這心理素質也太他媽差了！
【彈幕】哈哈哈哈巫師被嚇了一跳
【彈幕】等木蘭回來還不得宰了巫師
楊洪輝看看下麵又看看林之下，想來想去把他拖了進來。
隨後迅速離開了閣樓。
【彈幕】不科學啊，巫師為什麼不殺林之下？
【彈幕】反常
等腳步聲一遠，原本雙眼緊閉的林之下緩緩睜開眼，好一會才捂住心口。
跳得厲害。
他坐了起來，臉色還很蒼白，剛才他是真的感覺到了死神的鐮刀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打不過又說不過，那還是裝死吧，讓對方把對他的戒備降到最低。
最重要的是——再不暈，他背包裡的東西一定會被搜刮乾淨。
他捂了捂心口，環顧四周，依舊不見聞聲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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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聲也發現林之下不見了。
當話癆不再說話的時候，實在是很容易被人察覺。
她扒著牆回頭找林之下，但齒輪那邊已經沒有他的身影了。
“林之下？林之下？”
她叫了幾聲無人回應。
但林之下不會隨便離開，即使是事出緊急他也一定會交代清楚再走。
突然在麵前消失隻有一個原因——
她的猜測沒有錯。
這裡確實有兩個世界，鐘塔就是連接它們的通道。
所以她已經來到了裡世界？
外麵的天依舊明媚，但下麵的廣場卻有鼎沸人聲。
她再次低頭，廣場到處都是人。
噴泉已經湧出了活水，商販又在推車叫賣，孩童婦人歡聲笑語。
這一次的他們，有了臉。
聞聲立刻下樓，穿過擁擠熱鬨的人堆，直接奔向劇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