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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那熟悉的馬車,季殊白微愣,片刻後才往前走去,藍礬迎上來道:“季公子,這些東西大人不能要,差我給您送回來,快些搬走吧。”
季殊白往她身後看了一眼,是個麵生的婢女,看他的眼神卻絲毫不和善,甚至有幾分朱老大人打量他時候的樣兒。
“藍礬姑娘誤會了,這些箱子裡的物件,皆是往年朱大人贈與我的,如今既決心一刀兩斷,還是歸還的好,還請轉告朱大人,我受不住如此多的禮,莫要在送回來。”
藍礬未開口,她身後那姑娘到開口了,“既然季公子有心一刀兩斷,那我定會如實轉告朱大人,還請季公子信守承諾,往後要是朱大人又一時興起來尋公子,也請同今日這般回絕。”
季殊白有片刻的愣神。
手指不自覺地痙攣。
許久後,季殊白輕輕地“嗯”了一聲。
那姑娘未再說話,點了點頭,拉上藍礬便走。
季殊白目送她們離去,那熟悉的馬車,緩緩的駛入暮色,與天邊的殘陽溶為一體。
又漸漸消失在視野。
他好像還是第一次目送這輛馬車離去,以往總是她站在原處,看著他遠走。
而他竟一次都未能回頭看看她。
如今,她不在,他卻看著她的馬車,挪不動腳...
原來,站在原地的人,竟是此般感覺。
石膏看著愣神的季殊白,感慨道:“公子,人心如此薄涼啊,如今朱大人的婢女也敢對您如此不禮貌,人走茶涼啊,世事無常啊。”
回想以往,藍礬也好,小蘇打也罷,對季殊白都是畢恭畢敬,溫言輕語,從未敢如今日這般高高在上。
“我一介樂師,本就靠著賣藝為生,都是我哄著彆人的份,何時輪到彆人看我臉色了?”
石膏啞口無言,到底是朱大人以前太卑微,讓他們都忘了,低人一等的是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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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後,嘉雨城總帶著絲絲涼風,她穿的單薄,手臂起了層雞皮疙當,便小跑著。
跑到膳廳之時,身子是熱起來了,倒有些喘。
原主這身體還真是不抗造。
膳廳裡亮著燈,朱婉笙探入後,朱赤堤坐主位,正巧在飲酒,頭往後仰,又因酒杯擋著臉,看不清神情,也不知那小廝說的發火是多大的火。
酚酞站她身側,隨時替她斟酒。
“娘。”朱婉笙乖巧叫道。
朱赤堤將手中的酒杯重重的放在桌上,看她一眼,又往門口看,眉頭一擰,問道:“顧夫未與你一同歸來?螢石呢?”
朱婉笙索性到朱赤堤身旁坐下,扯出一抹笑容,“一起回來的啊,螢石替我去歸還那些禮物了。”
朱赤堤一愣,疑惑道:“歸還禮物?可是那季公子大張旗鼓送來的禮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