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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礬見朱婉笙又開始昏昏欲睡,便及時俯身晃了晃她:“大人,您又快睡著啦。”
朱婉笙睜眼,眼神迷離,因泡的時間過長,她整張臉都透著紅,一直延申到鎖骨處,再到線條流暢的肩膀。
“哦,還好你在,我這習慣可真是不好。”朱婉笙拍了拍發紅的臉,從還冒著熱氣的浴桶中站立。
藍礬得了誇讚喜上眉梢,連忙替她披上裡衣,又見她膚白細膩,不免在心中感慨道:她家大人真是全身無一處不精致,不似她,常年累月的乾活,手糙臉也糙。
從淨室出來,沒了那熱氣籠罩 ,朱婉笙總算舒服了些,也清醒了些,暗自提醒自個:往後可不能再泡澡之時想實驗,不然遲早出事。
藍礬替她絞乾頭發,朱婉笙順手提起茶壺,空的。
“藍礬,替我續些茶水可好?”朱婉笙覺口乾,許是泡太久。
“是大人,這便去。”
藍礬走後,朱婉笙又坐回鏡台,手動給鏡子貼上珍珠,打算將其送給朱赤堤,哄哄她開心。
片刻後,敲門聲響起,朱婉聲手上的動作都未停,隨口應了一聲,“進來吧。”
藍礬還真快,不過敲什麼門。
門未開,又“叩叩叩”輕響了三聲。
朱婉笙這才放下鏡子和珍珠,起身去開門。
門一開,裹挾著風吹入,她這一襲薄紗絲毫擋不住稍冷些的寒風,加之門口站著的人,朱婉笙隻覺耳根子瞬間發燙。
她關門也不是,進也不是,支支吾吾道:“你...你這大半夜找我何事?”
顧影青掃了一眼朱婉笙,她頭發未綰,一半在前,一半在後,沒有頭發遮擋的那半邊若隱若現裡頭的白色衣物。
顧影青瞥開眼神,用比蚊子還小的聲音回答:“娘讓我...來你這...住。”
最後一個字小到轉眼便融入風中消散,都來不及入住婉笙的耳。
朱婉笙眉心微蹙,追問道:“來我這作甚?”
顧影青猶豫了片刻,歎了一口氣。
微風徐徐,風將他的黑發揚起又落下,他背光而站,側著臉不看她,第一次發現,他下顎線如此流暢。
朱婉笙見他遲遲不回應,在他跟前打了個響指,“說話。”
他回過神,眸光微垂,喉結滾動,聲音輕得不能再輕:“住。”
朱婉笙反應了半秒。
夜間寂靜,沉默橫亙在兩人中間。
片刻後,朱婉笙捂嘴輕笑一聲,“多大點事啊,讓你來住你真來啊,這麼聽娘的話?你答應過後等她走了無視不就好了。”
顧影青掃她一眼,神情略無奈。
用眼神示意他身後,無語道:“我不傻。”
朱婉笙的視線越過他,內院樹下,燈光昏暗,卻仍清楚可見螢石姑娘雙腿叉開霸氣而坐,雙手搭著膝蓋,要命的是左手握一短刀,在清冷的月色下透著冷光。
以往這姑娘赤手空拳,兩個藍礬都不是她的對手,如今還用上刀了,朱赤堤可真是親娘。
為了撮合她倆,使如此手段。
朱婉笙收回視線看他,顧影青低垂著頭,似乎有些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