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螢石緊張得差點灑了藥,想將藥送去阻斷這個話題,可朱赤堤狠狠瞪了她一眼,又起身到茶桌邊端上茶杯。
而後悠悠道:“有我這掌門人替你擔保,有何不敢說。”
得到此話,藍礬挺直身子,說出心中的話,“昨夜大人屋中難得多出來一人,此人對我和小蘇打向來就有意見,他一來便發生此等事情,那是誰下的手,顯而易見。”
朱赤堤點點頭,“分析得很不錯,繼續。”
螢石放下了手中的藥碗,立在一旁,低垂著頭,在心裡一陣一陣的歎氣。
藍礬得到鼓勵,聲音裡都有了底氣,
“況且小蘇打如此之重,女子斷然不可能將她掛到樹上,可他可以輕易坐到,他不止劍術高超,力氣也大的很,要對付小蘇打隻能是他!”
顧影青被如此汙蔑卻絲毫沒有怒,反而同情地望了藍礬一眼,而後搖了搖頭。
屋內一時靜默,藍礬望向茶桌的朱赤堤。
她低頭喝茶,不知神情。
藍礬咽了口唾沫,心口開始忐忑。
朱赤堤抬眸,眉心微蹙,輕笑一聲。
電光火石見,朱赤堤將手中的白玉茶杯朝藍礬摔去。
藍礬沒料到這一步,頭直勾勾的接下了茶杯,一股溫熱的液體從額間滑落。
藍礬嚇得不輕,又重重地磕了個頭。
“好一個奴婢,竟然敢此番以下犯上,振振有詞的汙蔑主子,你吃熊心豹子膽了藍礬?”
朱赤堤起身,麵帶怒色,語氣不善,“還是說婉笙從小和你一起長大,你又日日配合著她討好那個樂師,順著她對顧夫冷言冷語,婉笙不被彆人理解,便將你視作知己,對你睜一隻眼。”
說道這頓了頓,走到藍礬跟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接著道:“讓你忘了你自己是何身份?”
朱赤堤半俯身,捏上藍礬的下巴,指甲帶著勁,狠狠陷入藍礬的皮肉。
藍礬吃痛,悶哼一聲,身子發顫,可不敢躲,任由朱赤堤捏著,眼眶濕潤。
床上的朱婉笙低吟了一聲,朱赤堤才甩開了藍礬。
藍礬麵帶恐慌,砰砰砰地砸著木地板,“朱老大人,我錯了,我不該多嘴,您繞過我一次,看在我待小姐是真心實意的,把小姐當成比我自己還重要的份上,繞我這一次。以後我不敢了,我錯了。”
朱赤堤回到朱婉笙身旁。
她麵色發紅,眼皮微顫,時不時呢喃。
手緊緊抓著被子,指節發白。
朱赤堤心疼地替她擦了擦汗,在心中歎了口氣,“先關去雜物房,等婉笙醒來再做定奪。”
藍礬是被拖著出去的。
屋中瞬間安靜下來,朱赤堤拿上藥碗交到顧影青手中,“照顧好婉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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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婉笙一直在做好吵好吵的夢。
夢裡有人在哭,有人在笑,還有人在叫。
多個場景交錯重疊,聲音混雜著朝她而來。
聽得她心煩。
她想逃出這個吵吵鬨鬨的地方,可她不管怎麼跑,那些聲音都如影隨形。
她跑累了,往地上一座,大口大口喘著氣。
也不知過了多久,周遭終於安靜下來,她終於可以入睡了。
可她開始做夢。
師姐和小蘇打輪流在她眼前飄來飄去,她們眼睛裡流著血,她們瞪著她,叫喊著,圍著她轉個不停。
朱婉笙捂住眼睛,耳邊便是哭聲,捂著耳朵,眼前便是人影。
可她無論如何都閉不上眼睛。
隻能受著。
忽而畫麵一轉,是她熟悉的實驗室,環境不在是昏暗無光,實驗室裡一直亮著足夠亮的燈。
也沒了那些哭喊聲。
朱婉笙鬆了一口氣。
師姐還是和以往一樣穿著白大褂,用移液槍取液。
朱婉笙好想師姐,眼眶發脹,跑著過去,叫著師姐師姐...
可在即將碰到之時,師姐回頭,卻是沒有五官的。
眼眶處隻有個深不見底的黑洞,像有魔力,能把她吸進去。
朱婉笙彆開眼,師姐卻又出現在眼前,嘴角一抹詭異的笑容。
漆黑的眼眶裡紅色液體噴湧而出。
朱婉笙眼前一黑,又陷入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