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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影青接住石頭,在她眼前晃了晃手,“走嗎大人?”
朱婉笙起身,“走吧。”
顧影青還是老規矩,讓她走前頭,他跟在她身後一步遠,螢石和藍礬一左一右跟在兩人身後。
朱家每條路上都鋪上了紅地毯,踩上去軟沙沙的質感,出了朱銀閣,喧囂聲斷斷續續傳來,夾雜著笑身琴聲。
朱婉聲沒什麼感覺,隻是有些憂愁應該如何應付這些場合,故而走得慢了些。
可藍礬在聽到琴音後卻是頓了頓。
螢石覺著奇怪,壓低身音問她:“可是有何不妥?”
藍礬咬了咬唇,搖頭。
到了花園,肉眼可見的人多,男的女的,小朋友老人,皆是衣著華麗,麵中帶著笑。
朱婉笙頓足,給自己做心裡建設。
為了招待客人,朱家花園在牡丹園挨著的草坪地上做了特殊的布置:鋪滿軟墊,其上置實木矮桌兩排,相對而放。
朱婉笙看了看,桌上布置看來是用了心的。
精致點心三四盤,下酒小菜四五盤,切好的果盤應該是最先上的,每桌都吃的差不了,酒是重頭戲,觥幾許,酒杯三兩。
客人從挨著牡丹園的位置開始排序,相對而坐,越靠近牡丹園的,在朱家地位也越高。
最前端的便是朱赤堤,酚酞一人再側伺候著,對麵就是作坊的人。
而朱赤堤往後就是她的妹妹一家。
兩排矮桌中央是請了人來做表演的,此時是一樂師在撫琴。
琴音環繞,朱婉笙無心享受,她緊張。
如此多朱家人,於她而言,皆是陌生人。
朱婉笙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就當參加學術會議!不要緊張!
她還未動,場上倒是不知道是誰吆喝了聲:這不是婉笙和顧夫嘛。
這一嗓子,朱婉笙頓時後背就麻起來了,叫喚什麼啊!
原本亂哄哄各自詳談交流飲酒吃東西聽琴的人都紛紛停下原來的事,整整齊齊地朝著她看過來。
這般萬眾矚目的感覺她最是拿捏不好,渾身不自在。
顧影青稍稍往前走了走,看她無處安放的手,睫羽輕顫,不敢往前。
他握住她的手,“大人不必害怕。”
朱婉笙後背一股電流串過。
似乎是在鼓勵她,他晃了晃手。
朱婉笙仰頭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挪步朝朱赤堤身側走。
這一路走過,那些細微的交流聲還是落入耳中:
“不是說不和嗎?我看挺和睦啊?”
“這你就不懂了吧,再怎麼不和,家宴也不能出醜,該做的表麵功夫還是得做好。”
“我方才在院子裡還見到小的那個了,哎喲,那嘴甜的勒,姐姐姐姐的,哄人開心的。”
“什麼小的,納了幾個啊?”
“......”
朱婉笙在心裡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像是為了回應那些無聊的話,她同他齊平,又往他身側靠了靠。
到了留給她的位置,兩道目光一左一右掃過來。
左邊是朱赤堤,她滿意一笑。
朱婉笙也回以笑容。
朱婉笙未管右側的注視,整理衣裙而後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