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有來世,還請季公子先愛上她,那她一定會心軟答應,不會像季公子這般,次次拒絕她,次次讓她懷疑自己。
她受不了,繼而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季殊白聞聲回頭。
他望著她,身穿一襲淡雅的淺色裙,和以往的大紅大紫粉色不同,發飾也素雅,長發隨風飄舞,眼含笑意,目光溫柔,卻不是看著他,而是看著他身後的風景。
朱婉笙在離他兩步遠之時站定。
季殊白淺淺笑了笑,往前一步,“婉笙,你憔悴了許多,近日來還是會頻頻生病嗎?你身子本就不好,少飲些酒。”
他聲音溫柔,不緊不慢。
黑眸中有幾分擔憂。
手往前伸了伸,在即將觸碰到她之時,又收了回去。
朱婉笙搖頭,“最近挺好的,隻是沒休息好,無大礙。”
“婉笙,你還記得此處嗎?你看,那裡,有一棟閣樓,以往你總想著買下它,等老了之後,來此處長住。”
季殊白往前走一步,他目光所至,是湖邊一彆致閣樓,三層二開間,木牆飛簷,視角極好。
“你喜歡西子湖,尤其喜歡湖裡的蓮花,於是找人從西子湖中摘了些蓮花種回朱銀閣,還專門請了人打理。”
“蓮花盛開之時,便是我去撫琴之時。”
朱婉笙並未說:那些蓮花,如今已儘數被毀,殘花敗柳,無一幸存。
季殊白垂眸,她眼中無光,絲毫未動容。
他心頭一緊。
湖中蓮花開得極好。
回想以往,他總說她閣中的蓮花開得不如此處好。
總說她自私,好端端的把這些蓮花帶回她那一片天地禁錮著,也不問問那些蓮花可否願意蝸居在她那小池子中?
她聽了卻不和他生氣,隻是眸中憂傷,可憐兮兮的樣兒。
想來,她是想多了。
他單說蓮花,並無其它暗示。
朱婉笙淡淡道:“季公子,我想同你說清...”
季殊白打斷她:“婉笙,我們走走可好?向以前那般,在西子湖邊走一走。”
朱婉笙點了點頭。
兩人並肩走在湖畔。
季殊白沒再開口,朱婉笙在心中組織語言。
行跡過半,已臨近那閣樓。
他突然一問:“我今日學了首曲子,是你送來的曲譜中的新曲,還未同她人演奏過。”
朱婉笙看他一眼,“季公子,抱歉...”
他打斷她,“婉笙,我同你撫琴可好?”
朱婉笙在湖邊頓足,湖邊的楊柳婆娑搖曳,掀起一片飛舞的翠綠,波紋蕩漾間,她看到了自己和他倒映其中。
她回頭,顧影青還在。
朱婉笙鬆了一口氣。
湖麵上一艘小船悠然駛來,季殊白指了指,“先前你總喜歡遊湖,喜歡聽我在船上撫琴,今日,我想好好給你撫琴。還有,有些話,想同你說。”
朱婉笙想一咬牙狠心把話說出口,可他總是故意打斷她,眼尾微微發紅。
她又於心不忍了。
仁慈,真是大忌,尤其是對男人。
朱婉笙在心中罵了自己千百遍。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