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陽:“對啊,他剛剛被抓,您不要過去審一下嗎?”
封欒:“不急於一時。”
葉陽隻能支吾道:“若民間再傳出謠言……”
封欒反問:“朕的謠言,還少嗎?”
葉陽:“……”
葉陽說不出話了。
他看封欒神色平和,不像是還憋著醋意亦或是想欺負一下自己的樣子,而他知道自己怎麼也避不開這一件事,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勉強答應了。
康寧已準備好一切,迎二人離開長和宮登上轎輦,他們走出屋中,葉陽還記得外頭滿地慘況,他本不忍去看,下意識便要避閃目光,好躲開眼前的血腥場景,不想封欒已抬起衣袖,刻意擋住了他的視線,低聲說道:“朕本來不想讓你看見這些的。”
葉陽一頓,順口回答:“沒事,我也不是小娃兒,這點事還是扛得住的。”
封欒卻輕聲歎氣,道:“你知朕這些年來,為何夢魘嗎?”
這等血腥之事,他已見得太多了。
他見過的第一具屍體,是他病逝的母妃。
隻是那麵容雖然蒼白,在他眼中,卻仍是溫柔親和的,他並不懼怕,可而自太後他接到宮中,對外宣稱將他當作親子撫養開始,他隔三差五見到的屍體,便有說不出的可怖與猙獰。
他年幼時害怕,本想著長大後便不會再懼怕這些事,可哪怕是如今,他嗅到這令人作嘔的血腥氣息時,還是本能地會有一股厭惡之感。
他如今的確是不怕了。
他麵不改色地看著鮮血濺作血雨,輕描淡寫地令忤逆違背他的臣子身首異處,可他不希望葉陽看見這些事,他也不希望葉陽的夢中全是血汙怨魂。
他想為葉陽將這些事阻擋在外,如若可以,他希望葉陽一輩子也不要接觸到這些事情,他覺得雲丞相為自己的孩子起的名字便極好,陽是亮光,如春日暖陽,他一點也不希望這溫暖被汙濁。
可他不曾想葉陽並未直接回答他的問題,隻是抬眼看了他一眼,道:“反正以後不會了。”
是,自葉陽出現後,他已沒有再做過噩夢了。
封欒不由彎一彎唇角,等到了轎輦旁,他還要讓葉陽走在前頭,扶著葉陽先上了那轎輦,他這才跟著一塊上去。
葉陽記得此處離溫泉宮還有些距離,而他已一夜未眠了,精神一旦鬆懈,他便困得直打哈欠,他往轎輦內靠了靠,尋了一處靠著最舒服的地方,喃喃說:“我想睡會兒。”
他未聽封欒回應,便睜眼朝封欒看了看,卻見著封欒微微挑眉,那麵上的神色他以往很少見著,他心中一驚,正覺有些不妙,便聽封欒慢條斯理說道:“遲些睡也不遲。”
葉陽:“……”
這的確不像是封欒平常會說出的話。
他有些心驚膽戰,再看看封欒頭上的隱藏數值……葉陽咽下一口唾沫,萬分謹慎小心應對,道:“我……我有點困。”
話音未落,封欒已欺身而上,將他抵在轎輦角落吻了上去,葉陽驚了一跳,卻不能有絲毫躲避——這轎輦可沒有半點隔音的效用,他同外頭的宮人不過隔了一層薄薄的轎壁,他隻消有些略大的動作,外頭應當就能聽見。
再說了……都不知道親過多少次了,多一次又不會怎麼的……隨他去吧。
他二人纏綿許久,葉陽腦中昏昏沉沉,想著這或許就是封欒那隱藏數值引發的所謂特殊事件,可不料將至溫泉宮,封欒方放開他,壓低了聲音在他耳邊,顯然也是不想被外頭的宮人聽見他二人的交談,道:“雲先生學得怎麼樣了?”
葉陽一怔,一時竟不明白封欒這句話的意思。
學得怎麼樣了?他學什麼了?
“雲先生不是想教朕嗎?”封欒輕聲低語,道,“若雲先生自己都學不好,又怎麼能教朕呢。”
葉陽怔了好一會兒,這才猛然回過神來。
這狗皇帝說的該不會是自己那天看的**秘戲圖吧?!
葉陽整個人頓時一僵,一時憋不住麵上泛紅,半晌才支吾了一句:“你……你胡說八道什麼?”
“胡說八道?”封欒挑眉,道,“看來雲先生功課懈怠,這先生二字,倒有些擔不得了。”
葉陽急匆匆便說:“皇上,三月——”
“雲先生,你忘了一件事。”封欒目光灼灼看著他,道,“而今已沒有人會揪著‘清君側’的把柄來要挾朕了。”
他本就不介意什麼大喪,太後同他也從未有過什麼母子親情,說到底不過是兩個被迫牽扯上關係的陌生人罷了,以往限製他的,不過是因為擔心落了把柄到楚和謙手中,方才收斂至今。
可而今不同了。
他心中因醋意而起的那股無名之火還未消散,去溫泉宮本就是彆有死心,而他說完這一句話後,便已聽得外頭康寧貼近轎輦窗邊,同他們通報:“皇上,溫泉宮已要到了。”
封欒應過,再轉回目光看向葉陽。
“既然雲先生功課懈怠。”封欒說,“不若讓朕來教教你。”
葉陽:“……”
不!放他下車!他要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