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和謙一事後續如何,葉陽並不清楚。
封欒隻字未與他提過此事,甚至事發之後他也不曾立即離開去處理此事,他幾乎在葉陽身邊呆了一整天,直至送葉陽回宮休息之後,他才有閒心去處理楚和謙的事。
而葉陽也明白了,主角不愧是主角,那體力和身體素質著實遠勝常人,同樣都是一晚上沒睡,他不僅困得一塌糊塗,還腰酸腿軟體乏難行,封欒卻好像什麼事也沒有。
年輕人身體這麼好,怪不得能堅持住這麼多年的007。
封欒送葉陽回宮後,吩咐了幾句與楚和謙有關的事,這時候才想起來禦審應當儘早,以免節外生枝。
他好像從未有過如此荒唐的時候,將正事丟在一旁,隻顧著兒女私情,他好似一瞬便明白了那些昏君“從此君王不早朝”的感覺,至少此時此刻,他是極不願去上朝的。
封欒與雲丞相等人討論過,最終將禦審定在次日,商議好一切事宜後,他這才又回到了葉陽宮中。
葉陽已睡熟了,封欒不想吵醒他,他知道葉陽一向睡得很沉,他便自己爬上了葉陽的床,方才躺下,猛地想起起居注一事,隻得又小聲出去,喚來康寧,好好吩咐了許久,這才安下心來。
昏君行徑是刺激,可善後太麻煩,下次要是再有這種機會……他還敢。
他再回到寢宮內時,發現葉陽不知何時已醒了,不過困得厲害,還有些許迷瞪,皺著眉問他:“你不睡會兒嗎?”
封欒照實回答:“朕總得讓起居郎將今晨之事從他要寫的起居注上刪掉。”
葉陽:“……”
咋回事,這說起來咋還像是在偷情。
葉陽竟然沒覺得有多難為情。
他覺得自己適應得著實迅速,早上還有些害羞呢,現在好像就已經迅速切換了老夫老妻的模式,說到“偷情”二字他咋害覺得有點刺激呢。
葉陽停了好一會兒,才小聲緊張問道:“那刪掉了嗎?”
這可是事關千古名聲的大事,他可不想在史書上掛著禍世妖妃的名號遺臭萬年。
封欒笑了一聲,抬手撫了撫他的頭發,道:“放心,一字不留。”
葉陽鬆了口氣。
封欒又低語
:“都留在朕心裡。”
葉陽:“……”
這狗皇帝……還挺會哄人開心的。
至少葉陽被哄得很開心。
他主動挪開一些騰出空,好讓封欒睡在他身側,動作習慣自然,好似這本就是一件極為普通尋常的事。
封欒本想令宮人幫他更衣,可到此時他不知為何便想起了當初葉陽與他說過的一句話,說他連換衣服都要小宮女幫忙,實在不知廉恥,他不由動作一頓,決定自己解決此事。
可他今日衣著穿脫還是有些不便,葉陽在床上看他一通折騰,沉默許久,忍不住便開口道:“我幫你吧。”
封欒:“……”
封欒皺著眉,顯然有些不情願。
他真的會被葉陽嫌棄吧?
可葉陽已經從床上爬了起來,琢磨著朝服略有些複雜的腰封,一麵順口與他道:“你不是說過嗎,這本來就該是我的分內之事。”
封欒微微蹙眉,倒想不起來自己還說過這樣的話,可葉陽已不願多說了,他認真解下封欒腰上的玉佩,封欒從上而下看他,見他眼睫低垂,竟也真覺得眼前這一幕有些眼熟。
“不是你資格說的嗎。”葉陽道,“要我給你‘伺候寬衣’。”
封欒:“……”
封欒想起來了。
最初他的確說過這句話,那還是葉陽方墜湖獲救時,他在葉陽宮中歇息,夜中夢魘起身沐浴時,要葉陽伺候他寬衣沐浴。
如果一切能從頭再來,封欒真的很想將這一切從他的人生經曆上抹去。
那時候太後逼得極緊,因他不來後宮再三遣身邊大宮女催促怪罪,而封欒本就對太後有些畏懼,到最後,他甚至聽太後那兒傳來消息,說有人給太後出了主意,皇上不去後宮,或許是因為後宮中妃嬪太少,也不合他的興趣,不若開了選秀,廣招天下德才兼備的賢淑女子,為聖上充盈後宮。
封欒一聽就覺得頭疼。
而後宮之中,沈香凝不過隻是暫時入宮為妃,他與沈香凝之間還有約定,說好了絕不會去沈香凝宮內礙眼,楚和謙又算不得他太親近的心腹,若在楚憐宮中過夜,就算什麼事都沒發生,也會有些麻煩。
隻有新近入宮的雲侍君,家世清白,父兄都是他的親近心腹,還是個男人,
最不容易出事。
他本隻是想去葉陽宮中暫過一夜,還可以打著安撫落水雲侍君的借口,未曾想半路遇見了楚憐,說要與他一道結伴過去探病,而後他一跨入葉陽宮中,便看見了某件極見不得的東西滾到了他麵前。
等等。
不對啊。
封欒皺起眉頭。
葉陽為什麼會有那種東西?他拿那東西是要做什麼啊?
他心中疑惑古怪,恰見葉陽已幫他解了腰帶,正鬆開他的衣襟,見封欒看他,還衝封欒眨了眨眼,問:“怎麼了?”
封欒發出致命疑問:“你那時候拿玉勢做什麼?”
葉陽:“……”
封欒:“……”
氣氛有些尷尬。
葉陽一時不知自己該要如何解釋,他甚至早都忘記了自己還乾過這件事,而且事情都過了這麼久了,為什麼到了現在封欒反倒是想起來了啊?!
他隻能硬著頭皮勉強對封欒笑了笑,強行裝作自己已不記得這件事了,道:“你在說啥?我咋不記得了。”
他的確不太會說謊,封欒一看他的表情便知道他在胡說,而那東西又實在太過曖昧……封欒心中難免越發好奇,他認真看了葉陽好一會兒,這才忍不住問:“你該不會又是在學什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