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官周接受不了,因為這女的在他媽死之前就和官衡有聯係,他媽才死了一年不到就登堂入室了。
這種人能真心對他好?放什麼屁。
車在路上顛了幾下,然後放慢了速度停了下來,司機回頭對官衡說:“到了,就是這了。”
官衡望了眼車窗外,有些懷疑地打開手機又看了看地圖,沒等他仔細檢查這和圖上的位置是不是一個,謝韻就開口了:“彆看了,是這裡。”
官周開了車門下去,將手機摁滅了,往兜裡一塞,掃視了一圈。
不怪官衡以為走錯了地方,要不是官周是跟著他爸來的,他都得懷疑是不是謝韻裝不下去好好後媽,露出真麵目要將他賣了。
這地方在郊區,位置很偏,空曠又靜謐,偶爾傳來一兩聲鳥鳴。
遠處是一片片鬆林,如果是冬天,落了雪應該會很好看,但是現在是夏天,這麼多樹緊緊挨在一起,讓人看著隻覺得熱。
官衡將後備箱打開,裡頭塞滿了一大盒一大盒的補品,什麼人參阿膠鹿茸應有儘有,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來探望哪個坐月子的朋友。
他提著掛繩拿了一半禮盒,司機張叔跟在後頭一手拿了另一半,另一手拖著官周銀白色的行李箱。
官衡問:“他真住在這裡啊?這也太偏了吧,他住這生活方便麼?”
謝韻手伸向他左手的禮盒,官衡躲了躲沒想讓她拿,她還是堅持接過去了:“沒什麼不方便的,吃的東西每天有人送來,缺什麼也是打個電話的事。他靜養在這種地方最好,不吵鬨,環境也很好。”
官衡覺得有道理,回頭找兒子,就看著小少爺站在空蕩蕩的石板路上臉色更臭了。
“小周,跟著爸爸。”
“……”官周掙紮了兩秒,還是跟了上去。
他很不想被流放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但是官衡當時被叫到學校,被政教處的所有老師輪流開一對一麵談會的時候,他沒忍住露出了個同情的表情。
官衡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個細微的表情,長篇大論地賣了波慘,說得官周頭昏腦脹,無論對方說什麼他都“嗯嗯”“好”“行”的時候,突然發現官衡不說話了,非常滿意地笑眯眯望著他。
官周當即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回過頭去想官衡說了什麼。
他說:“爸爸對你一向是很信任很支持的,我相信我們小周隻是一時衝動沒控製好自己的脾氣,如果以後能對自己的脾氣再多一點管控力,我兒子一定是有大作為的人。所以爸爸想給你找個老師,學一學靜心,磨一磨性子,你覺得怎麼樣?”
官周打了一套組合拳:“嗯嗯,行,好。”
……
現在流的淚是當初腦子裡進的水。
官周跟在一行人最後,順著石板路走。
路很長,兩邊的野草被太陽曬得有些乾,他從車內空調帶出來的最後一絲涼意順著指尖煙消雲散了。
踩上布著淺青苔蘚的石階,就看到不遠處有一行高高的院牆,院牆中間是一扇敞開的紅木舊門。紅木上錯落著風雨駁痕,常撥動的鑲栓處挑起幾根乾燥的木絲,看上去有些年頭了。
有一嫋輕煙茵茵靄靄地從院子裡飄出來,順著鬆風迎麵襲來,纏纏綿綿地縈進官周的鼻腔。
是股淡淡的草木味,裡頭有些發苦,泛著微微的熱意。
官周跟在後頭走進院子,果然見到院子裡頭放著一架小爐,上頭置著盅土色的小陶罐,罐口時不時被湧出的氣流頂起,褐色的沫子溢出去,在乾淨的罐子上留下道疤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