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個脾氣又大又難養的叛逆期小孩,自覺地把這段對話套用在自己身上,先入為主地覺得肯定是謝以跟彆人說他小話,太陽剛融化了的冷臉這一會兒又凍上了。
謝以一進院門就剛好對上一雙從裡到外都透露著不爽的眼睛,怔了一下,然後笑了笑:“剛醒?”
官周臭著臉理都不理他,掃了他一眼,見謝以手裡提著一大袋東西。並且不止於此,他身後那個穿著條紋polo衫,挺著啤酒肚的男人手裡大包小包的也拎滿了。
那男人聲音大,山裡靜得能聽見回聲,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他剛剛那番話全被大少爺聽見了,這會兒大眼瞪小眼免不了有些尷尬。
他應該就是司機。
官周心裡留了個印象,收回眼,無視他們,打算在門口再待一會兒,等到吃飯再進門。卻不等他扭過頭,突然感覺腿上一重,他錯愕地低頭一看,謝以提的那一大袋東西被放進了他的懷裡。
一眼望去裡麵全是一些新購置的生活用品,應有儘有,什麼睡衣,家居鞋,眼罩,甚至還有個小姑娘喜歡的毛絨娃娃。
這裡麵除了毛絨娃娃,其他東西的款式都是純色的,黑色居多,頂多再帶點幾何圖案。這種風格又冷又酷,和謝以的打扮大相徑庭,一看就是照著某個青春期的少年選的。
好家夥,這架勢弄得他好像以後是要在這裡定居了一樣。
官周看著毛絨娃娃嘴角一抽,又聽見謝以對著那司機說:“你放上去吧,二樓,茶室斜對麵那個。彆進去,這小孩不喜歡,放門口就行。”
“好。”司機應了一聲,臉上還殘留著尷尬,一聽吩咐馬上溜進去了。
官周心裡想,既然知道顧及彆人的不喜歡,那有沒有可能最不喜歡的就是你。
謝以掃了他一眼,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來他心裡想的話了,不輕不重地扶上他的肩膀,聲音帶笑:“當然,有些不喜歡還是得克服一下的,畢竟同居一個月呢。”
官周聽到“同居”的時候額心一跳,這種字眼本來就奇奇怪怪的,從他嘴裡低低沉沉地說出來,哪怕是開玩笑也顯得半真半假的,像有鵝毛在耳朵裡撓。
大少爺把懷裡東西往旁邊一扔,站起來,麵無表情地對著謝以,動了動嘴唇:“滾。”
杜叔:“?”
官周轉身就進了客廳,徒留杜叔一頭霧水地看著不知道怎麼突然發脾氣的小孩背影,和完全沒脾氣的謝以在原地。
杜叔心裡想的是罵得好,這王八蛋該被人罵兩句,但和謝以正麵對麵呢,就想著要不要開口為剛剛一起聊了半天的小朋友說兩句。
沒等他開口,就聽見當事人絲毫沒有不高興,還輕輕地笑了一聲。
謝以看了他一眼,垂在身側的手抬了抬食指,衝著地上那袋東西挑了挑,說:“也拿去二樓吧。”
“噢噢……”杜叔抱著東西進了房門。
陳姨飯也做好了,時間正好,將菜端上了餐桌。
昨天她為了試官周的口味摻了幾道辣菜,結果收碗的時候發現小孩碗裡頭乾乾淨淨,連一滴紅油都沒粘,反而是某個作大死的人,碗壁上一片鮮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