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楚交代了幾句其他的事,雲絛心不在焉,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晏楚。
晏楚忍著怒氣,沉聲道:“微臣後日就要出發,太後可否打疊起精神,聽我幾句嘮叨。”
這已經說的很客氣了。
雲絛被他這幅樣子逗笑,托腮道:“我很認真啊。”
晏楚掀起眼皮,冷峻的容顏透著慍怒,“那我方才說什麼?太後請重複一遍。”
雲絛的笑容僵在嘴角,抿唇不語。
晏楚曲起兩指,重重扣在桌麵,“娘娘的心思放在哪裡?壓根沒聽到我說話嗎?”
雲絛見他那詞嚴厲色,心裡膽怯,不禁耳朵發熱,她倒先發起火來。
“怎麼?!我聽到了,你囑咐我有事就去找安王殿下商議,我知道你打什麼主意。”
晏楚看了雲絛一眼。
雲絛妖嬈一笑,“我知道你此前北伐的軍費是安王殿下在江南籌措的,也知道你多年來在找尋可以治療眼疾的名醫藥方。等安王那邊重見天日,我和小皇帝完成了使命,就要被廢了吧?金墉城的冷宮,是不是我們最後的歸宿?”
晏楚眸光一閃,道:“你在說什麼?”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
“安王殿下無心政事,這是眾人皆知的。”
“可他是武帝的長子!”
晏楚揉了揉額角,不想跟雲絛糾纏下去:“娘娘,你到底擔憂什麼?”
“我怕我的結局,還不如晏隨。”
晏楚沉聲道:“我們是盟友,隻要你不作死,我就肯定會保你。”
晏楚的聲音富有磁性,麵容俊俏,深邃的眉眼自帶深情。
雲絛看著入了迷,“你剛才說,會保護我?”
晏楚還沒張口,雲絛幽幽地說:“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你也是這樣說的。”
晏楚無語扶額,又來了。
那時,徐漪被徐太傅送出長安,送到外祖柳家避禍。
晏楚跟著武帝東征西討,官職升得很快,有機會常出入宮廷。
一次,大雪紛飛,走在路過掖庭時,看到一個宮女跪在宮中甬道上,被人用鞭子抽打。
宮女大約十七八歲的樣子,身材瘦削,蓬頭垢麵,背後被打得一片血汙,看得叫人心驚膽戰。
本來內廷之事,晏楚不方便插手的。
但冷眼瞧著那宮女實在可憐,就為她說了兩句好話。
宮女就此才能保住一條命,那人便是雲絛。
後來晏楚得知雲絛竟然是陳國公主,國滅時,她尚在繈褓之中。
前朝皇帝將陳國皇親國戚都罰至掖庭為奴,故而,雲絛就是在那樣的環境下成長起來的。
之後,雲絛時常等在晏楚可能會路過的甬道上假裝偶遇。
晏楚看得明白,卻沒忍心拆穿,偶爾跟雲絛寒暄兩句,就能讓她在掖庭好過很多。
這與晏楚來說,不過舉手之勞,全當做善事了。
卻不想為何,雲絛得罪了幾位管事的尚宮,又被打回原形,弄得可憐兮兮。
她再次求到晏楚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