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寄人籬下(1 / 2)

誘權臣 若水未央 7131 字 2024-0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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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君,難道你就要眼睜睜地……看著明江去死嗎?!”

舅母胡氏撲通一聲跪在徐漪的床榻前。

徐漪生有喘症,和離之後回到長安就病了許久,竟不知表哥柳明江因丟失軍備而下了天牢,找了許多關係都沒有用。

胡氏不知從哪裡打聽到了當朝太師晏楚的路子,得知他每年四月十七都會去珈藍寺祈福,明天便是四月十七。

所以特意來找徐漪,請徐漪去求求晏楚。

那素淨到底的幔帳後傳來孱弱的咳嗽聲,一把平緩輕柔的女聲道:“...我與他並不相熟。”

胡氏一聽便知是謊話,晏楚曾是徐漪祖父的得意弟子,不論是清談的道場還是交友的詩會,都能看到晏楚跟在徐太傅身後。

是以,徐漪說跟晏楚不熟,必定是在扯謊。

胡氏跪在榻前哭聲震天:“女君,你當初從沈家和離後沒地方去,是明江不顧閒言碎語把你接回長安。不然,你哪有安身之所?那些曾為徐家鞍前馬後、溜須拍馬的親戚朋友,在太傅被貶崖州那天就跑得無影無蹤了,恨不得躲起來,隻有我們明江收留你。如今我給太師遞了帖子,已然約好了拜訪的時辰,不過叫你去見見,怎麼就這麼難呢?”

徐漪坐在幔帳後麵,遲遲沒有說話。

胡氏說的沒錯,她和離歸家,舉目無親,崖州距長安何止千裡萬裡之遙,除了舅表哥柳明江外,她沒人可以投靠。

柳明江確實對徐漪嗬護有加,知道她身體羸弱,尋醫問藥從不吝嗇銀錢。

此外,柳明江還勸說胡氏,說徐漪是世家出身,最重規矩,叫胡氏無事彆來打攪徐漪。

因此,胡氏極少踏足徐漪的小院,今兒是實在沒辦法了,才冒然來求人。

照此來說,徐漪為救表哥應當在所不辭。

但是...徐漪亦是有難處。

胡氏見徐漪猶豫著,嗷一聲跌坐在地上,甩開兩條膀子哭自己命苦。

徐漪的婢女香雪在一旁皺眉道:“舅夫人,我們姑娘才喝了藥,要靜靜地歇一歇,你彆鬨得這麼大動靜,表公子有難,我們姑娘自然著急。隻是那晏楚不好惹,舅夫人難道不知道太傅是為何被貶崖州的嗎?”

晏楚在徐太傅門下學習了幾年,學業突飛猛進,本有大好前途。

但晏家野心勃勃,意在江山社稷。

大將軍晏躍起兵造反,逼迫大元皇帝退位。

晏楚當年就是晏躍舉薦到徐太傅門下的。此時晏楚當然要跟隨叔父,為晏躍作馬前卒。

彼時,大元皇帝帶著眾大臣躲在紫極殿內,殊死頑抗。

禁軍共幾百人將殿外圍成鐵板一塊,固若金湯,怎麼都攻不進去。

就在戰事陷入僵局之時,晏楚自告奮勇,挑了十個死士為敢死隊,趁著月黑風高,以木鵲飛到紫極殿上方,掀了琉璃瓦攻進殿內,親手割下了大元皇帝的腦袋。

之後,晏躍改朝換代,國號為齊,稱為武帝。

晏楚這個舞姬之子搖身一變,成為武帝立國的一大號功臣。

晏楚殺大元皇帝的時候,徐太傅就在紫極殿內。

徐家幾代人效忠魏國皇帝,晏家造反後徐太傅聯合幾個禦史台的文官天天寫奏折罵武帝。

罵武帝是竊國之賊,罵晏楚是蝕堤之蟻。

沒幾年武帝死了,徐太傅又改罵幽帝,罵幽帝昏庸無能,罵晏楚攬政專權。

昔日師生就這麼背道而馳,分道揚鑣。

後來徐太傅終於獲罪,全家被貶謫到崖州,不光徐家被抄,還有好十幾位官員受到了牽連,是本朝迄今第一大案。

有這層緣由,叫徐家人如何去求晏楚,晏楚又怎麼肯幫忙呢。

就在這時,立在門口的朱芷蘭悄聲嘀咕:“不是說晏太師曾向徐家提親嘛...”

香雪立時抬眼,狠狠瞪著朱芷蘭,嫌她哪壺不開提哪壺。

這是胡氏的外甥女,父母走後來投奔胡氏的。

胡氏平日不許她來小院走動,為此朱芷蘭今晚第一次進到徐漪的房間。

房中陳設並不考究,不像是女子閨房,倒像是男子的書房。

挨牆放著四個頂天的書架,上麵累滿各類書籍卷軸,書架旁是兩個櫃子,裡麵擱著筆墨紙硯,連案幾上都鋪滿了還未乾得畫卷和朱砂赭石等等。

徐家世代書香,家學淵源,兒女子孫都有過人之處。

徐漪擅長作畫,及笄之時在長安城中就是有名的丹青聖手。

一般女子的房間不是花香就是胭脂香,而一進到徐漪房裡滿是墨香。

朱芷蘭鼻子靈,見過點世麵,嗅出來不是一般的墨香,是要些銀錢才能買到的。

朱芷蘭心裡吃味,柳父去世後,柳明江接替父親做了懷化中郎將,雖有從五品,但長安哪哪都要花錢,是以家裡生活並不富裕。

同樣是表兄妹,朱芷蘭得幫姨母做針線活補貼家用,徐漪卻還有閒情雅致舞文弄墨。

再看正對著的牆上掛了一副湘夫人思君圖,湘夫人臨水而望,幽怨神傷,令人心碎。

其畫技高超,將湘夫人眉眼間的憂思描摹得惟妙惟俏,朱芷蘭都看入迷了。

她以為是哪位名家大作,卻不知是徐漪自己所畫。

朱芷蘭心裡不平衡很久了,才故意把晏楚曾求娶徐漪的事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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