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薑麗麗和薑甜甜並排坐在床上，聽完陳凡的話，好半天還沒回過神來。
陳凡看看她們兩人，笑道，“反正呢，從長遠來看，這個是最好的辦法。”
其實根治的辦法還是解決她們父親的問題，隻要能撥亂反正，一切問題都能迎刃而解。
隻不過在這方麵，陳凡確實是愛莫能助。
他又不認識這方麵的領導，何況自己的問題還沒理清楚呢，能有什麼好辦法？
想到這裡，他轉了轉腦袋，視線無意中看到桌子上的報紙，腦子裡忽然靈光一閃。
現在最要緊的，就是備戰高考。
薑麗麗隨意地點點頭，“嗯，知道了。”
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說了。
薑麗麗這才回過神來，怔怔地看著他，“啊？”
這是讓黃鶯她們去吸引火力麼。
最重要的，是要有合適的人！
暫且將這個問題放到一旁，頓了一下，他又說道，“等你們的檔案調過來，以後就在這個房間裡專心學習，但是有一點你們務必要記住。”
旁邊張隊長一聽他連戶口都不遷，便不再多說，拿起印章啪啪蓋了下去。
從組織關係上來說，從這天開始，薑甜甜和薑麗麗就是教育處的人。
人家小陳都把工作做到這個份上，還有什麼好說的？
陳凡笑嗬嗬地點頭，“肖伯明鑒。”
張隊長拿起印章，對著他晃晃腦袋，“我這一下子蓋上去，小陳可就不是盧家灣的人了啊！”
薑麗麗轉頭看著他，臉上滿是止不住的笑容，輕輕搖頭，“不擔心了。”
同時為妹妹的反應很是無語，這都什麼時候了，還在想七想八。
陳凡伸出兩隻手，對她們比了兩個大拇指，“姐姐說的對，妹妹更聰明！”
反而是家庭條件較好、或者膽子更大的學生，沒有後顧之憂，用更低的分數考上了當前僅有的幾十所重點大學，紛紛鯉魚跳龍門。
沒辦法，出分數前填報誌願，等於是開盲盒，開盲盒就是這麼刺激。
陳凡靠在椅背上，兩手一攤，笑道，“坦白說，張伯，您這印章蓋下去，除了我多領一份工資，其他的跟以前沒半點區彆，依然是盧家灣的戶口，依然住在這裡，還是盧家灣的人！”
楊書記抓了抓腦袋，看看望著自己的張隊長，最後化作一聲長歎，揮揮手說道，“蓋吧。”
所以這就很考驗她們的真實成績，最好能考稍微低一點的分數，不要引起彆人的注意。
這邊一切順利，薑甜甜那邊也差不多。
兩人一起點頭，對得簡直不能再對了！
安全還好，他對薑麗麗的事不太關心，隻是在心裡直犯嘀咕，小陳這麼幫她，要說裡麵沒點什麼事，他是不相信的。
大隊部辦公室，正在外麵忙秋收工作的楊書記和張隊長都被陳凡叫了回來。
等陳凡給柴油機加滿油，連備用的油桶也都裝滿，才抱著自己的行李包，踏上小遊艇，往地委而去。
聽到這話，薑甜甜和薑麗麗都忍不住抿嘴偷偷笑，然後薑甜甜迅速低下頭調整表情，而薑麗麗也不知道剛才在想什麼，這時候竟然放開了，嗔怪地說道，“你年紀最小，叫誰妹妹呢。”
（高分試卷，考上了複旦）
隻不過今年是第一次高考，沒有過往分數線做參考，許多人為了穩當一點，紛紛報考分數要求更低的本地院校，尤其是分數最低的師範和農業院校更是“重災區”，好多地方的“狀元”、“榜眼”，都去了本地的這類學校。
結果小凡竟然真的選了更難的那條！
這說明了什麼？
陳凡看她似乎在發呆，不禁眉角輕揚，又喊了一聲，“麗麗？”
供銷社收到衛生處的調函，二話不說就放了人。
薑麗麗卻又忍不住嘟了嘟嘴，不過看到陳凡專心開船的樣子，終究沒有再說話，隻是繼續保持微笑，嘴都合不攏。
陳凡看了看她，“現在不擔心了？”
飯桌上，黃鶯拉著薑麗麗小聲問道，“你現在調去地委工作，那還考大學嗎？”
薑麗麗瞬間俏臉通紅，低著頭喃喃不語。
一說這話，三人又看向陳凡。
安全坐在陳凡旁邊，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薑麗麗，再看看陳凡，提起酒杯小聲說道，“這事是你幫她辦的？”
回到盧家灣，陳凡卻沒有停靠6隊碼頭，而是順著河流往北，再折返向南，繞了個大圈，抵達大隊部所在的5隊。
楊書記看了看坐在角落裡的薑麗麗，再看看陳凡，有心想說些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說陳凡為什麼要調崗？
管他裡麵有沒有內情，那都是小陳和小薑自己的事，他們既然這樣安排，一定有他們的理由，自己何必管那麼多呢。
難得有單位肯接收，他們巴不得立刻把人送走。
肖烈文情不自禁地點頭，“這倒也是，自從有了那條小劃子，一個星期倒是要往地委跑兩三次，人家衛生處也隻規定要一個星期去一趟而已，說到底也隻是想把他拉進單位，好讓《急救手冊》的主編單位名頭更名正言順些。”
不過這事對他們並沒有絲毫壞處，說不定反而還能得到重用，兩人便沒有吭聲。
但是沒辦法，這是親妹妹，必須得寵著，慢慢教吧！
陳凡將目光投向她，再看向明顯在強作鎮定的薑麗麗，輕聲說道，“記住了，你們兩個都不要考太高分。”
在周姐親自操作下，兩人先在衛生處順利入職，隨後又被調去教育處。
可現實就是，她掛著售貨員的牌子，乾著勤雜工的工作，而且永遠沒有晉升的希望，還處處被人針對，看不到希望的日子，才是最苦的！
突然出去了兩天，薑麗麗就要回城了？
上級隻要求公平公正，不許搞暗箱操作。那不搞違規違紀的事，在名單上動動手腳總可以的吧？
其實非常簡單，就是對外公布名單信息的時候，把她們兩個人的名字拿到就行。
薑麗麗此時滿腦子漿糊，隻有剛才姐姐說的那句話，“不信你等著看吧，他一定會選更難的那條。”
而雲湖地區所有高考相關的工作，全部都由教育處來經手。
陳凡立刻轉頭看向她，眨了眨眼睛，再看看她的表情，心裡跟明鏡似的，當即嘴角往兩邊咧開，輕聲笑道，“心態不錯，繼續保持。”
親自做了一大桌子菜，就屋裡這些人，熱鬨一下。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薑甜甜身為供銷社的售貨員，那可是人人羨慕的八大員之一，瘋了才要跳出去！
小遊艇上，薑麗麗心情非常舒暢，與來的時候有天壤之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