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 曝光了(1 / 2)

穿在1977 狸貓換銀子 10155 字 6個月前

兩人分彆落座,單人沙發中間是方形小茶幾,頗有種領導會麵的意思。

何青生也沒客氣,看了看還冒著熱氣的茶,知道是剛泡上的,便端起來喝了一口,隨即對著陳凡笑道,“以前咱們書信聯係,我還以為你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沒想到這麼年輕,真是出乎意料啊。”

不等陳凡說話,他又笑道,“不過也對,有誌不在年高,你也稱得上是年少有為了。”

陳凡靦腆地笑了笑,這麼直接誇獎,讓人怪不好意思的。

何青生又笑道,“雖然說年紀不大,可文章卻老練得很,幾乎每篇都不用修改,都是全文照發。但是從你的文章中,又能看出不少新意。

以前我還以為是基層文化工作者對經驗的總結,現在看來,應該是年輕人天馬行空的靈光一閃,而這種靈感,往往比經驗更加出彩。”

接連這麼誇獎,陳凡也有點坐不住,當即略帶惶恐地說道,“跟老前輩相比,還有很多需要學習的地方,尤其是詞語積累,還需要認真學習。”

這是事實。

倒不是說陳凡的文化底蘊太差、文筆也不如那些成名大家老辣。而是每個時代都有當時的行文特色。

比如本世紀上半葉,那些民國文豪大多都是筆鋒犀利,或是嬉笑怒罵豪放不羈,或是半文不白鋒芒隱現,而到了50年代中後期,國內文壇的文風基本上都往樸實方向發展,寫的也都是基層老百姓的故事。

唯一不變的,便是行文風格,字裡行間總帶著幾分咬文嚼字。

哪怕鄉土文學也是如此,不像後世那麼直白。

而陳凡寫書,儘管已經儘量往這方麵去靠,可受到後世網文寫作的影響,用詞極其平白,甚至有很多口語。

當然,在他看來,是為了方便讀者閱讀,絕不是為了灌水。

不過在大部分讀者的眼中,這樣的文章,雖然很好看,可“文氣”終究不如那些咬文嚼字的。

這種咬文嚼字的行文風氣,甚至一度影響到8、90年代的作者。

隻不過這種文風會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變淡。

老書蟲甚至能通過一篇文章的行文用詞,判斷出大概的成文時間。

而陳凡的文風,說他一下子跨越了20年,也未嘗不可。

但在專業人士眼中,就“暴露”他“文學底蘊不足”的毛病。

何青生見他這麼說,不禁輕輕點了點頭,“你這個問題我也注意到,不過算不得什麼,反而跟長期以來我們提倡的,‘要寫老百姓能看懂的文章’很接近,所以我也沒有想過向你提出這個問題。”

頓了一下,他又說道,“不過,增加自己的文學修養,還是很有必要的,回頭我寫?書單給你,……”

話說到一半,又擺了擺手,“還是拿幾本書給你吧,都是我以前學習時讀過的書,應該對你有點作用。”

陳凡感激地點點頭,“謝謝何主編。”

何青生擺了擺手,笑道,“反正那些書我已經很久沒看了,給?也算發揮餘熱。另外,像茅盾先生、巴金先生、周立波先生、郭小川先生……等等文壇名家的作品,你都可以多看一些。”

說到這裡的時候,他輕輕歎了口氣,“前些年書店裡的文學書籍不多,向前輩學習的機會也少,不過,很快會有一批新書出來,回頭你可以去書店買一些。”

陳凡連連點頭,“嗯,我會的。”

過了幾秒,何青生突然抬起頭來,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我心裡有個疑問,一直想找你請教,但是一直都沒有提,難得你這次肯過來參加會議,所以我想向你當麵請教一下。”

陳凡眨眨眼,想不通他的問題是什麼,不過嘴上卻不慢,“請教不敢當,您請說,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好。”

何青生先應了一聲,隨即眼眉低垂,似乎在斟酌什麼。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說道,“剛才我說過,你的文風非常特彆,就是寫作的時候,非常接近老百姓的語言,但是又不是純粹的口語化,依然具有文學性,在我從事文學工作這麼多年的職業生涯中,還從來沒有見過類似的。

但是……”

他轉頭看著陳凡,輕輕乾咳一聲,“就在今年,我在《BJ文藝》、《浙江文藝》、《上海文藝》等十幾家省級文學雜誌上,都發現了這樣的文章。”

陳凡的笑容逐漸僵硬,這都能看出來?

他還以為能多管一段時間呢,才半年而已啊,這就曝光啦?

看見陳凡的表情,何青生的笑容更加燦爛,“這些文章的作者啊,有的叫晨東、有的叫土豆、有的叫番茄,還有的叫什麼烏鴉、烏賊、花又明。

這些都算正常的,還有些名字奇奇怪怪的,我都記不住。我就想問問你,跟這些作者認不認識?”

陳凡抿著嘴微笑,這些筆名很奇怪嗎?

嗯,雖然是有點奇怪,可都是氣運之子啊!

我就是想借點氣運而已。

看著何青生充滿好奇的眼神,陳凡左右思量一番,決定坦白,“呃……,確實都認識,還算蠻熟的。”

何青生眼角帶笑,“有多熟?”

陳凡聳聳肩,兩手緊握,“大約就是穿一條褲子、睡一張床的那種。”

何青生驚訝地睜大眼睛,“嗬,十幾個人擠一張床,那床挺大啊。對了,你們不是都有稿費嗎,還穿一條褲子?”

陳凡徹底擺爛,“好吧,其實都是我。”

這年頭的文人,誰還沒幾個馬甲啊,比如沈德鴻先生,就有茅盾、郎損、玄珠、方璧、止敬、蒲牢、微明、沈仲方、沈明甫等十幾個筆名。

最離譜的就是魯迅,竟然有190個筆名。

所以以後周樹人有事,彆總是找魯迅,去找自樹、庚辰、索子、索士、樹人、令飛、迅行、樹、黃棘、周豫才、周樹、唐俟……這些都行!

他陳凡才區區十幾個筆名而已,完全是在向前輩學習,根本算不得什麼。

他覺得是小事,何青生卻差點暈過去,滿眼驚歎地看著他,“還真是你啊!”

陳凡咧著嘴乾笑,卻沒來得及說話,何青生便追問,“這十幾份雜誌,加起來一個月差不多能有30萬字,你是怎麼寫的?”

所以是我更新量太大?

陳凡想了想,“筆耕不綴,每天都多寫一些,另外還有以前寫過的存稿,修改一下再發出去。”

何青生搖頭讚歎,“那也很了不起了,大部分作家每天能寫兩三千字就是高產,畢竟寫作需要構思,有時候還要翻閱文獻,再加上邊寫邊改,一個月能寫出一篇能出版的短篇小說,就算是合格的作者了。”

陳凡算了算字數,覺得還真是。

傳統文學可不比網文,沒到100萬字的都算是短篇。這年頭的短篇小說字數,從幾百到3萬不等。

達到3萬的標準,就是中篇小說。而字數達到10萬字,便是長篇小說。

等於在彆人需要3、5年才能寫完一本長篇小說的年代,陳凡以平均每個月一本長篇小說的更新量在寫作,由不得何青生不驚歎呐!

最離譜的,還是陳凡在同時寫幾個不同的大長篇,他不需要思考情節的嗎?

想到這裡,何青生心裡一動,抬頭對著陳凡說道,“陳凡同誌,你不厚道啊。怎麼說你也是江南人,我們雜誌社又不是不用你的稿件,怎麼能往其他雜誌社投稿呢?”

陳凡何其無辜,兩手一攤,“我一個月寫30萬字,你們對稿件的要求是不超過2萬字,為了加快《在希望的田野上》的進度,都已經破例刊登3萬字了,還能容得下另外的27萬字?”

何青生頓時啞口無言,他頭一次感覺自家雜誌社的版麵不夠用。

誰讓你如此牲口,一個月寫那麼多字的?

想當年隊伍才開張,為了多搞點稿件,他是到處求爹爹告奶奶的去邀約稿件,要是當時有陳凡,……好像也不行。

江南文藝雜誌社,除了是一家出版機構之外,最重要的職能之一,便是培養本省的文學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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