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看向並列站在一旁的三個女生,目光落在楊梅臉上,說道,“楊梅可以在食堂旁邊開個酒坊,一方麵是供應食堂,另一方麵,也可以當土特產賣給那些客人。”
他說著轉頭看著楊書記,“至於說這個酒坊是由大隊部出麵來辦、給楊梅算工分,還是說把鋪子租給她,她自負盈虧,就看大隊部怎麼決定。”
聽到這話,楊梅和楊隊長都眼巴巴地看向楊書記。
楊書記則咂咂嘴,頗有些為難。
他沉吟兩秒,決定將問題拋給其他人,“老張、老肖、老葉,你們怎麼說?”
肖烈文倒是很乾脆,“我的意思是由大隊部來辦這個酒坊。”
他說著端起麵前的酒杯,一口悶掉,隨後哈出一口長氣,樂得嘴角往兩邊咧開,“這酒可不比雲湖大曲差,而且我聽說小姑娘還能釀黃酒和果酒,用的也隻是不值幾個錢的雜糧,保不齊這個酒坊,又是一個熟食作坊。”
楊書記幾人相視一眼,都不禁輕輕點頭。
他轉頭看著楊隊長,哈哈笑道,“老楊,你這個閨女就先到大隊酒坊來當個釀酒員,賺大錢的機會,等以後再說。”
後麵半句自然是玩笑話,沒有大隊部的支持和渠道,楊梅也做不出熟食作坊的效果啊,更彆說賺大錢,頂多也就是和7隊的老唐差不多,做個小個體戶,賺點鄉親們的酒錢。
而楊隊長更不在意什麼賺大錢,在大隊拿工分不香嗎?
去年大隊部每個人都拿了上萬塊的分紅,打平均一個月一千塊,而且今年還要更高,這可是旱澇保收的錢,還要什麼酒坊?!
他當即滿麵紅光舉起酒杯,“來來來,陳老師,我敬你一杯,我乾了、你隨意。”
陳凡可不敢真的隨意,畢竟是把他從水裡撈起來的人,最起碼麵子上要給足。
他便也跟著舉起酒杯,笑道,“隊長,我看你就是饞你閨女釀的酒,想多喝幾杯。”
隨後對著其他人說道,“咱們可不能讓他得逞,大家都一起,平均分配。”
眾人頓時拿著酒杯起哄,一起乾杯。
各人放下酒杯,趕緊拿起筷子夾菜,壓一壓酒。
吃了口菜,眾人都忍不住點頭叫好。
楊書記對著黃鸝豎起大拇指,“黃家丫頭,你這廚藝可以,比街上的朱師傅強,當得起這個大廚。”
其他人也都各自提出表揚。
黃鸝滿麵紅光咧著嘴笑,對領導的表揚很開心。
她們三個都還在一旁站著,師父不發話,都不敢離開。
楊書記幾人雖然有點奇怪,為什麼陳凡不讓她們去吃飯,但都沒有多嘴。
人家師父坐著呢,哪裡輪得到他們這些“外人”開口。
對,談論手藝的時候,在師父麵前,親爹都是外人!
陳凡放下酒杯,看了看她們,最後將視線落在劉璐臉上。
劉會計也滿臉期待地看著陳凡。
黃鸝去了食堂當炊事員、楊梅被安排去大隊部釀酒,都拿著大隊部的工分。
自家侄女也是三個徒弟之一,總不會沒有安排吧?!
下一秒,便聽見陳凡說道,“現在大隊部沒有適合裁縫的崗位,而且劉璐的手藝還沒到出師的地步,就先不安排工作。”
這話一出,劉璐明亮的眼睛瞬間黯淡下來。
她抿了抿嘴,儘量不露出委屈的表情,輕輕“哦”了一聲。
劉會計則咂咂嘴,心裡有些後悔,怎麼當初就放任她選了學裁縫呢?
看看人家,學廚的、學釀酒的,都已經可以獨立乾活了,就這個裁縫還不能出師,那不是耽誤賺錢麼。
雖說在小隊也能出工,可那點工分哪有在大隊部拿固定工分的多!
可惜啊……
還不等他發出哀歎,又聽見陳凡說道,“回頭你收拾一下,跟我去上海待兩個月,我給你再找個老師傅跟著學學。”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愣了。
劉璐眨了眨眼睛,呆呆看著陳凡。
陳凡看著她笑道,“怎麼,不願意?”
劉璐頓時回過神來,興奮地連連點頭,“願意願意。”
這下子劉會計也反應過來,趕緊端起酒杯,樂得合不攏嘴,“陳老師,彆的什麼也不說了,都在酒裡。”
說完便往嘴裡一倒,全部悶掉。
而剛才還在為劉璐可惜的楊梅和黃鸝,此時都倒轉過來,用羨慕的目光看著她。
去上海啊、而且還跟著陳老師找的老師傅進修啊!
這是什麼待遇?
反正比她們兩個強多了。
陳凡看到她們兩人羨慕的表情,不由得笑道,“你們有什麼好羨慕的?你們想學的東西,我都可以教。裁縫不一樣,我國最好的裁縫就在上海,他們的手藝、到今天我都沒見過,自然最好是帶劉璐去看看。”
他又將目光投向劉璐,“另一個,咱們這裡也沒什麼好看的、複雜的衣服給你做,上海的衣服款式更多,有些客人的要求更高,有的是實踐的機會。
如果不出去看看,在家裡窩著,是永遠都成長不起來的。”
劉璐立刻用力點頭,“嗯嗯,謝謝老師,我會認真學習的。”
陳凡笑了笑,這才對著她們揮揮手,“行了,都去吃飯吧。”
三個女生扭著腦袋相視一眼,先對著陳凡90度鞠躬,隨即才嘻嘻哈哈跑進餐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