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棉紡廠那邊的羽絨服麵料生產線還沒有音訊,也不知道能不能配合上啊?
在大隊部晃蕩一陣子,有時候會去盧四爺那裡聊會兒天,又在食堂白吃白喝之後,陳凡便帶著動物們回家、把它們趕回牲口棚睡午覺。
自己則去河邊的小船上,進入摸(劃掉)釣魚時間。
為了讓釣魚環境更舒適,他還自製了太陽傘、小竹椅和魚竿固定裝置,又打了一張還沒床幾大的小方桌。
如此裝備齊全,拎著一壺茶,便能消磨一下午的時光。
一鍋煙抽完,他也懶得再加,倒了一碗茶,慢悠悠喝了一口,那魚漂又開始晃動。
眼疾手快提起竹竿,感受一下力度,陳凡忍不住咧嘴直笑。
手裡的竹竿微微顫動,一手太極功爐火純青,將魚線傳來的力道化得乾乾淨淨,讓咬鉤的大魚懷疑是不是自己沒吃飽,怎麼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呢?
然後身體便騰空而起、脫水而出,同時嘴裡的鉤子脫落,穩穩當當落入一隻擁擠的水桶中,在木桶壁上撞了個結實,直接暈了過去。
陳凡捏著魚鉤、陷入沉思。
家裡做的大魚池好像滿了吧?
每天黃鸝挑兩桶大魚去大隊,還趕不上他釣的速度,要不今天就到這裡?
嗯,就這樣,再抽一鍋煙就回去。
他剛收好魚竿,大堤上就冒出一個聲音,“老陳,今天收獲怎麼樣?”
陳凡頭也不回,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哼,我出馬什麼時候空杆過?!”
張文良一溜煙順著木棧道跑下來,等走到水邊,無奈地喊道,“我都下來了,你就不能把船開過來?”
陳凡看看手表,“才4點多,我還想再釣會兒呢。”
說是這麼說,他還是慢慢開始收拾,最後把鐵錨絞上來之後,啟動操舟機,慢慢往碼頭靠過去。
不等他綁緊纜繩,張文良便跳到船上,去看那兩隻大木桶,“嗬,你這每天釣的魚不少啊。要我說,你也彆去上班了,就在盧家灣釣魚,賣魚的錢都比你工資高。”
陳凡綁好纜繩,把太陽傘收起來,塞進船艙,拎起兩隻桶上岸,同時說道,“我釣魚也不耽誤拿工資啊。”
張文良臉色一黑,“我就多餘說話。”
陳凡回頭看了他一眼,“彆說,你還挺有自知之明的。”
張文良跟在他身後上岸,說道,“不跟你扯了,跟你說個事,按照我們生產隊治保大隊的計劃,大後天,也就是中秋節後一天,舉行民兵拉練。
上午忘了跟你說,正好現在路過6隊,就特意來找你,怎麼樣,要不要一起玩玩?”
陳凡回頭看了他一眼,“怎麼,還不服氣,想報仇啊?”
張文良嗬嗬乾笑兩聲,“什麼報仇不報仇的,我們就是從彭大爺那裡也學了不少在山林裡打獵的本事,然後改造了一下,變成山林戰術,就想請你過去觀摩觀摩,指點一下。”
陳凡頭也不回,“沒空,我明天要走,去上海陪對象過中秋。”
聽到這話,張文良不禁有些感慨,“想不到啊,當時我們都在猜你會不會跟小薑有點什麼,沒想到還真有點什麼。
哎,我說,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父母肯定沒事,所以看中了她家的背景,才提前跟她交好的?”
陳凡回頭瞟了他一眼,“我?提前交好?用得著嗎?”
張文良咂咂嘴,“也對,她父親薑廠長也不過是正處,你現在是副處,不比他弱多少。而且你還是省作協的乾部,論起影響力,隻怕比他還強一些。”
頓了一下,他快跑兩步到陳凡身邊,故意壓低聲音問道,
“那你就是圖她好看?”
陳凡沉吟兩秒,“對。”
張文良瞬間瞳孔放大,“哦去,我開玩笑的,你講真的?”
陳凡麵不改色,“當然,除了圖她的顏色,還有她的性格,溫溫柔柔的,連生氣都不會,這種女人最適合當老婆。”
張文良臉色頓時僵住,因為他想到了自己老婆。
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溫溫柔柔、不會生氣的女人?
放眼整個盧家灣,不管是成了年還是沒成年的,哪個不會跳著腳從村頭罵到村尾?
正所謂良好家風、代代相傳,如果沒有幾分胡攪蠻纏的本事,他們那些人也過不去動蕩年代啊。
“唉……。”
張文良歎了口氣,突然說道,“好吧,我就是想報仇。”
陳凡轉頭看了他一眼,腦袋上冒出三個問號。
怎麼了這是?
不一會兒回到家裡,將魚都倒進廚房的魚池,丟下桶洗了個手,陳凡這才掏出煙遞過去一支,點燃後笑道,“報仇你是沒機會的,彆忘了,彭大爺是先教的我。
而且半個月前我才從東北長白山老林子裡出來,獵物你也吃過,你自己想一想,有沒有本事在老林子裡待上一個星期?”
張文良抽著煙,還在嘴硬,“你那是打獵,我說的是叢林作戰,都不一樣。”
陳凡想了想,說道,“明天我就不走了,……”
不等他說完,張文良便張大眼睛,滿臉欣喜,“真的?”
什麼報仇這樣的話,那是他開玩笑。
主要他現在非常清楚,陳凡在單兵作戰方麵的本事,已經將他遠遠甩開。
而他作為盧家灣的“兵王”,都是如此,其他人的素質如何,完全可想而知。
所以才想拉陳凡入夥,請他給民兵連把把關,卻沒想到這家夥要去陪對象,真是不當人子。
還好他良心發現、改變了……
然後就聽見陳凡說道,“後天走。”
後天一早出發,到省城坐飛機到上海,正好晚上陪麗麗看月亮。
張文良黑著個臉,眼裡滿是無語。
陳凡笑了笑,說道,“明天我去一趟機械廠,給你準備點東西。”本站域名已經更換為()?。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