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出門買包子帶劍就會一劍把他砍死,如果不帶劍就會一掌把他劈死,如果她心情好就會先把他綁起來折磨幾天然後再找幾個“小廝”將他亂棍打死,如果心情不好就會連他的身都不願意靠近,直接萬道風劍將他戳成個血窟窿。
總而言之,隻要“玉笙”看見了他,那麼伏鬥無論用儘什麼辦法都逃不脫被殺死的命運。
不僅如此,隻要伏鬥一死,所有的一切都會重置。
死之前的疼痛上一刻還停留在伏鬥的皮膚表麵,可下一刻,那些向他蜂擁而至的商販又會笑盈盈地給他推銷各種稀奇古怪的“珍寶”。
死不了,逃不開,這就像是玉笙特意為伏鬥量身打造的一場局。
一場隻屬於他的,死局。
伏鬥望著底下被他身體陰影籠罩著的“玉笙”,已經數百來次了,他很清楚她不是玉笙,又或者說,她隻是玉笙的一抹殘識。
真正的玉笙還在沉睡,可他卻找不到任何辦法喚醒她。
他也想要一個解脫,活在這種無休無止的必須通過全身覆蓋鬼氣來隱藏氣息,從而避免被“玉笙”殺死的日子裡隻能讓他感覺到無邊的孤獨與絕望。
五十年內他見到的每一個玉笙都是假的,可每回死之前那種鑽心的痛苦又是真的,反反複複的死亡一點點地削弱了他的妖力,惱羞成怒的心魔在積累了數十年的實力以後又有了卷土重來的趨勢。
於是後來的每個夜裡他都隻能蜷縮在玉笙院的角落忍受理智的崩壞與鬼氣的灼燒,如今的他實在太渴望真正的玉笙能夠蘇醒然後徹底地,將他殺死。
“玉笙。”
一滴,緊接著又是一滴,滴滴晶瑩飽滿的淚珠像落了串的珠子砸到了“玉笙”臉上。
“五十年了,已經整整五十年了,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伏鬥胸前的血洞還在不斷向外湧著鮮血,可他似乎已經麻木了,那麼多年裡那麼頻繁的死亡讓他已經自動忽略了身體上的疼痛。
此刻的伏鬥隻想再試一次,再試最後一次,他要喚醒她,他要結束這一切。
“錯了?”
“玉笙”驀地看著他的眼睛笑了起來,或許覺得無聊的生活終於有了一點聊勝於無的興頭,她竟伸出手輕輕繞過伏鬥的胳膊扯住他的發絲。
“為什麼不說說,錯在哪兒了?”
伏鬥忍住頭皮傳來密密麻麻的疼痛撐著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