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顧師兄條件甚好,為何還未娶妻?”在大楚這個朝代,顧景同算是一位大齡未婚青年了,謝明意有些許的疑惑。
雲夫人聞言,搖了搖頭,“不是你顧師兄不願娶妻,原本顧家訂了一門婚事。可是景同父母在婚期鄰近之時先後離世,你顧師兄要回祖地守孝,婚事便耽擱下來,那女子等不及也另嫁他人。是以,直至今日,景同還未成親。”
謝明意恍然點了點頭,看來這位顧師兄倒真是一片孝心,也難怪謝太傅如此喜愛他。
“母親,我們去用齋飯吧,女兒腹中有些饑餓。”
“那快些,可不能餓了孩兒。”雲夫人
催著往前。
等到幾人去了齋堂,轉角處,一人看著她們遠去的背影開口說了話,聲音有些陰柔。
“咱家看著方才的男子是顧少丞,他的老師是謝太傅,他喚師母的女子定是太傅夫人。”徐大伴眯著眼睛,想了一會兒,吩咐身後的小太監。
“去,向寺中的沙彌問一問,太傅夫人和小姐到這千佛寺作何?”
徐大伴今日是替四皇子在千佛寺求平安符而來,卻沒想到碰到顧少丞和太傅府上的小姐,倒是意外的收獲。謝太傅的女兒正是不久前與鎮北侯和離的鎮北侯夫人,瞧著顧少丞同太傅府的小姐說笑,徐大伴不免想到了京中傳言太傅府千金要召贅。
顧少丞是有名的青年才俊,又是謝太傅的學生,嘖嘖嘖,這事得告訴陛下。
小太監恭聲答諾,往佛堂而去。
夜幕將垂,長信宮裡一片和樂融融,楚惠帝處理了一天的政務,放鬆下來到裴後宮中逗弄嫡子。
四皇子身子骨結實,雖生下還未滿月但十分活潑好動,趴在自己父皇的懷中一點都不老實,用粗粗短短的手指頭去拽惠帝的胡須,黑溜溜的大眼睛骨碌碌轉動。
“哎呦,父皇的曜兒,你這是在拔龍須呢。”惠帝開懷大笑,一點責怪兒子的意思都無。裴後在一旁看著,也溫柔地笑著,她盼了十幾年,如今終於得償所願。
正在這時,午時去了千佛寺的徐大伴匆匆而至,將為四皇子求的平安符奉上。
惠帝將其戴在四皇子的身上,瞥見內監略躊躇的模樣,粗眉一挑,沉聲道,“在皇後麵前有何不能說的。”
徐大伴搓手笑了笑,跪地直言,“老奴在千佛寺偶然得知了一件事,想著要與陛下與皇後娘娘細說。”裴家有意與鎮北侯府聯姻的消息他聽了一耳朵,陛下也是知道的,這不是怕皇後娘娘不自在嗎?
“狗奴才,吞吞吐吐地這是當不得差了。”楚惠帝將四皇子抱在膝上笑著罵他,四皇子高興地拍了拍肉肉的小手。
“陛下,老奴今日去千佛寺遇到了顧少丞和謝太傅的妻女,那顧少丞是為了亡母的冥誕而來。老奴又派人問了謝太傅的妻女因何而來,那可是驚了老奴。”
“謝太傅的女兒是祁朝暉那廝的前
夫人吧,她去做什麼?”楚惠帝聞言臉上神色淡了些,裴後識趣地將四皇子接過去。
“陛下,寺中沙彌說謝小姐是來懷願,她曾在兩個多月前到千佛寺求子!”徐大伴初聽到這消息驚得說不出話來,這謝家千金和鎮北侯和離還不足一月啊!那腹中的孩子定是鎮北侯的……謝太傅是端方君子,他教的女兒也不會做那偷人之事。
惠帝放在案上的手一頓,神色有些莫測,裴後臉上也閃過一抹訝異,朝惠帝看去。
“嗬,當真是天意弄人,謝氏竟有孕了,看來嶽母他們的打算是要落空了。”惠帝似笑非笑地對裴後說。
裴後神色有些無奈,開口說道,“陛下莫要取笑臣妾了,母親和大嫂的確考慮欠妥。鎮北侯與夫人天命姻緣,怕是和離為徒勞之舉。”
“那倒不一定,謝氏可是半點口風都未露,有意思。”惠帝捋了捋胡須,擺手道,“傳朕旨意,四皇子滿月宴那日命三品以上官員的家眷赴宴,任何人不得刻意缺席。”
徐大伴眼神閃了閃,陛下這是既要為四皇子做臉,又要在鎮北侯同夫人一事上做文章啊。
聞言,裴後垂下眼眸,略歎了一口氣。
很快,來自宮中的聖旨宣讀到各府,楚京的世家接了這旨意那是各有思量。他們大都想著陛下果然還是看重裴後所出的嫡子,四皇子滿月宴的規格堪和儲君相比。
太傅府也接到了聖旨,謝明意與雲夫人從千佛寺歸來,本打算過兩日到莊子裡去。這下卻是不成了。
“謝郎,往日宮宴倒也沒有家眷必須赴宴的旨意。”雲夫人往日甚少參加宮中的宴會,她雖是一品命婦,但出身商戶,京中交好的世家夫人不多。
“四皇子是嫡子,陛下這是有意捧他。夫人,無妨,意兒同你一起去,宴會上少言寡語便是了。”不知為何,謝太傅對女兒謝明意漸漸地多了許多信任,相信她有獨當一麵的能力。
接收到謝太傅的眼色,謝明意眨了眨眼睛,開口安撫雲夫人,“父親說的是,母親,宮宴難得,更何況這是喜事。您是一品的太傅夫人,除了皇後、宗室命婦、超品公侯夫人,您不必向任何人低頭。”
她也不情願懷著身孕去宮宴,但聖旨已下,她和雲夫人也不能抗旨。
幸好,她的腹部還未顯懷,宮宴上小心些便是了。謝太傅是惠帝近臣,宮中想必也不會有人刻意為難她們。
雲夫人拽著謝太傅的衣袖,點了點頭應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