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九重二話不說扯開她夜行衣的衣襟,她還沒來得及驚叫出口,懷裡那個巴掌寬的長條木匣子就已經掉落了出來,正正好落在他的手裡。
他坐回床上,隔得遠了看不清神情,但能看到他似乎從床頭枕側拿起了一個東西,“嘭”的一聲,是塞子被拔下的聲音,隨後她便嗅到了酒香。
穆九重盤腿坐於床側,慢悠悠道:“今日還有些酒興,正愁無樂事佐酒,你就送上門來。”
他打開膝上放置的那隻巴掌寬長條木匣子,從裡麵翻了翻,說道:“這些東西,原本是為了刺殺我用的?既然你失敗了,那便由我選一樣送還給你好了。”
木匣裡還有一把銀鏢針,確然是為他準備的,隻是沒機會用上。另有那一罐毒藥,取了一點煨在了銀霜上,餘下也儘在罐裡。
鄔落棠本就知道今日是九死一生的,此時倒也淡定,但因被點了穴道,顯得此時站姿木僵僵的,很遺憾無法展現她的從容。
既然姿勢無法改變,所幸尚還有嘴。
屋裡黑漆漆的,也沒點燈燭,於是她為了展現自己不懼死亡的從容,在開口說話之前還先笑了兩聲。
笑完了才道:“既然落在你手,怎麼殺當然你來做主。”
穆九重喝了一口酒,順手選了木匣裡的那把銀鏢針,銀鏢針雖無毒,但足有十幾根,他抽出一根道:“夜色昏暗視物困難,紮到哪裡便算哪裡吧。”
隨即“嗖”地一聲,一根銀鏢針沒入鄔落棠左肩衣衫,麻穴雖被封也隻是讓她無法行動,感知卻是正常的,那種尖銳地沒入身體的刺痛感,讓她忍不住悶哼一聲。
嬌柔的聲音響在這暗夜中,連她自己都唬了一跳。
再看穆九重,黑暗中的身形輪廓似乎也陡然僵直了一瞬。
屋中陷入詭異的沉默中。
今日性命可以丟,但是尊嚴還是想要一些的,為了打破這該死的詭異的沉默,鄔落棠率先開口道:“要不穆將軍給我個痛快,把那一把銀鏢針一塊戳進來得了,我進了陰曹地府也記你一個恩德,定要去感謝一下你的八輩祖宗。”
穆九重又喝了一口酒,說道:“鄔寨主難道不知嗎?人要慢慢折磨著才有趣味。”
“好!那我就等著你一根針一根針地戳!”鄔落棠咬著牙恨恨說道。
第二根針隨著她的話音剛落便再度沒入她的肌膚,這次她咬唇堅決沒哼出聲。
反正死都要死了,總要罵兩句才能夠本兒,她不客氣地開口咒罵道:“姓穆的,我猜你會不得好死的。”
穆九重不屑道:“不妨說說,我會怎麼不得好死。”
隨口一句咒罵而已,鄔落棠沒想到他竟還問起來,便當真裝模作樣地與他分析起來。
“穆九重,你的名頭太響了,你們北琰朝皇族縱然是最寬厚的,恐怕也容不了你太久。遲早有一日,你會死的比我還慘,你以為隻你一個就夠了嗎?並不,你的父母、妻妾、兒女還有族人都會受你牽連慘死。小的砍頭大的腰斬,你多半是要被千刀萬剮的。”
恐嚇敵人當然要用最冷酷的言語,最不留情麵的詛咒。
若是激怒了他,正好逼他給自己痛快,總好過這般細細折磨。
可未想到穆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