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2 / 2)

太子的車駕到達靜寧侯府的時候,謝元初還沒有回府。靜寧侯在軍中有公務,也不在府上。王宜蘭隻好趕到佛堂,請婆婆翟氏出麵。

翟氏與皇後從前是手帕交,太子和謝元初在大相國寺學習的時候,皇後不便出宮探望,翟氏每月都去,與太子有長輩之誼。

因為有謝元初提前給她囑咐的話,聽到太子來訪,她並不驚訝,坦然更衣前去迎駕。

然而當翟氏走到正堂的時候,發現除了太子,謝元蕤也在。

“殿下,這是我爹最喜歡的茶葉,你嘗一下。”謝元蕤帶著丫鬟正在給上座的太子奉茶。翟氏見狀,頓時麵色一沉,隻是礙於太子在場,不好當麵發作。

太子接過謝元蕤遞來的茶盅,啜了一口,放在一邊。“是蒙頂的石花,好茶。”

翟氏深深盯了謝元蕤一眼,隻盯得她垂眸退到旁邊,這才對太子道:“殿下,今日元初跟鎮遠侯府的幾位公子去京郊遊玩,要晚上才回來,要不我這就派人去把他叫回來?”

太子見翟氏來了,朝她微微頷首,道:“不必了,我來並不是找元初。”

“那是?”翟氏暗暗吃驚,難不成是來找薛溶溶的?

福全上前笑道:“侯夫人,是這樣的,前陣子殿下跟世子一塊到侯府的溫泉莊子小住,皇孫殿下也去了,跟侯府一位叫溶溶的姑娘特彆投緣,這回了東宮,皇孫殿下還一直想著說要接溶溶姑娘進東宮去玩,這不我們就來了。”

翟氏心中冷哼,接人就接人,還打著兒子的旗號,麵上卻不能表現出什麼,隻是笑道:“殿下稍事片刻,這就差人去把溶溶喊過來。”旁邊的人立馬跑出去喊溶溶。

“元寶殿下很喜歡溶溶嗎?”謝元蕤笑著問。

太子自然沒有回答她,是旁邊的福全笑著說,“正是合了眼緣呢,我們皇孫殿下平日裡都喜歡一個人玩。往後啊,可能還得多來侯府叨擾了。”

下去傳話的下人很快就回來了,“溶溶今日受了風寒,實在不便去東宮陪伴皇孫殿下。”

今日溶溶被王宜蘭罰跪,翟氏先前就看她有些蒼白,不過現下她得為王宜蘭遮掩一二,便道:“殿下在此,便是她身子不適,也該到院裡回話。”

下人回道:“正走著呢,隻是比我慢些,我怕貴人等急了,先過來回一聲。”

話音剛落,便見溶溶對麵的廊下走來,沒進正堂就在院中跪了下去。

今日王宜蘭的確罰得不重,然而薛溶溶原身在上一次罰跪中連命都丟掉了,即使重活過來,膝蓋也是受了重創,今兒這一跪,立馬把舊傷惹出來了。

“唷,溶溶姑娘真是病得重,瞧這臉白的,嘴唇都沒色了!”福全在宮浸染十幾年,早就將翟氏和侯府下人的神色儘收眼底,唉聲歎氣,一麵覷著太子。

溶溶此刻臉白,一半是因著風寒,另外有一半卻是因著太子的突然到來。

太子為什麼會突然來侯府?為什麼會突然說要讓她去東宮陪伴元寶殿下?她不敢抬眼看他,隻跪在院子裡垂眸攥著衣角。

“既然病著,就彆跪了。福全。”

“老奴在。”

“回去叫人把元寶給她的賞賜拿過來。”太子說著就起了身,路過溶溶身邊時,溶溶隻留了一抹餘光,看到他的草龍花紋皂靴從眼前一晃而過。

太子是君,翟氏自然要送他出府。

然而翟氏前腳剛邁,謝元蕤也緊緊跟了出去。

“回去。”翟氏壓低了聲音道。

謝元蕤卻宛若沒有聽到一般,徑自越過翟氏往前走去。

不過,謝元蕤並不是去跟太子搭話的。

“福全公公,皇孫殿下很喜歡溶溶嗎?”

福全陪著笑說,“是啊,可巧合了眼緣。”

“那可真是不巧。”謝元蕤歎了口氣,目光卻落在太子的背影上,“溶溶從侯府贖身了,再過幾日就要離京回老家了。”

福全當然知道薛溶溶要贖身,不過有人是不知道的。福全拿餘光去瞅,發現太子腳步沒有一瞬間停滯就往前走去了。福全討了個沒趣兒,隻好對謝元蕤笑道:“那可真是不巧了,元寶殿下要是知道了,估計得失落一下。”

“元寶殿下平日喜歡玩什麼?”謝元蕤緊追不舍。

“殿下最近正玩著蹴鞠呢,平日裡除了功課,最喜歡跟太子殿下玩雙陸。”

“雙陸?”她不會玩雙陸,不過不要緊,她可以學,小孩子喜歡玩的東西,肯定不會太難謝元蕤在心裡暗暗記了下來,“公公,那元寶殿下喜歡吃什麼呢?我最近正在跟嫂子學做糕點,到時候可以送到東宮給……給元寶殿下和公公嘗嘗。”

“那老奴真是有口福了。元寶殿下他說不上有什麼喜歡,也沒什麼不吃的,誒,對了,上次在你們家的溫泉莊子上,他特彆喜歡溶溶姑娘的手藝,三姑娘若是好奇,不妨問問溶溶姑娘。”眼看太子已經走出了侯府大門,福全朝謝元蕤拱手,“三姑娘,老奴告辭了。”

“多謝公公。”謝元蕤得了指點,滿臉都是歡喜,自以為得了真法,原來薛溶溶是靠著廚藝得到元寶殿下的喜歡,既然是這樣那她就更有把握了,大不了她去求母親,讓她去跟禦廚學習,一定比薛溶溶做的東西更好吃。

福全快步跑到前麵,扶著太子上馬車。

太子斜他一眼,冷冰冰的問:“聊什麼呢?”

“三姑娘在問元寶殿下平日喜歡玩什麼?”福全小聲道,“倒是挺用心的。”

“就你嘴巴能說話。”太子涼幽幽地丟下這一句,進馬車去了。

福全笑容不減,穩穩當當地唱道:“起駕,回東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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