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 30 章(1 / 2)

()“大哥,嫂子這麼晚了還沒回來,你不去找找嗎?”溶溶不動聲色道。

薛大成笑得勉強,卻不回答,隻低著頭,悶聲吃餃子。

溶溶見狀,更加確定薛大成心中有鬼,立時轉向阿林問道,“二叔叔做工的村子離咱們村遠嗎?”

“不遠,”阿林很喜歡這個漂亮又溫柔的姑姑,溶溶一問話他馬上就搖頭說,“過了白馬河就是,就是俺姥姥村的孫老財家。”

今天是溶溶第二次聽到孫老財這個名字,她搜腸刮肚在原主記憶中找尋關於孫老財的記憶,隻知道是翠荷村子裡的土財主,家裡很多地,沒有彆的印象,隻能作罷。

“既然這樣,你去跑一趟,把我二哥喊回來。”

阿林正要答應,旁邊薛大成的眼睛一下就瞪圓了,梗著脖子問:“這麼晚了把他喊回來做什麼?”

“嫂子大晚上的不見了,當然要去找,既然哥哥不去,隻好讓二哥回來找了。”溶溶見薛大成心虛的模樣,心中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隻可惜在這山村之中,她實在無路可走,想來想去,隻有先把薛小山找回來再說。

印象中薛小山與原主關係並不親近,薛大成以前時常鼓動原主留在侯府當姨娘,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你要是回來祖母肯定讓你給薛小山當媳婦”。因此原主刻意疏遠薛小山,與他沒什麼兄妹情分。但薛小山為人可靠,在薛家父母過世後,硬是維持著一大家子的生計。

薛大成一看就是個靠不住了,要是真有什麼事,一屋子老的老小的小,根本不頂事。

到這一刻,溶溶終於明白梅凝香身邊那個神秘男人是做什麼用的了。

關鍵時刻,女子的力氣根本無法跟男子相搏。

“阿林,我同你一起去找二哥。”溶溶說著就站起身。

“我去找,我去找就是了。天不早了,你們早些睡吧。阿林阿木今晚你們跟祖母睡。”薛大成見溶溶居然要出門,馬上擋在了她前頭,又將屋裡人安排起來。

溶溶道:“大哥要出門找嫂子,我一個人睡著害怕,讓祖母和阿林阿木到瓦房這邊來睡吧。”

薛大成的喉結動了動,終是沒有反對,幫著把祖母和阿林阿木的鋪蓋卷搬到了瓦房這邊。

阿林阿木平時是住瓦房這邊的,因著薛溶溶要回家,被薛大成和翠荷攆到茅屋那邊跟薛小山一塊兒住了,聽到今晚可以搬回來睡瓦房,開心得不得了。茅屋那邊也有炕,但很小,又費柴火,半天都不熱,哪有瓦房住著舒服。薛大成一發話,兩個人就歡呼著跳到了炕上。

薛大成幫他們把瓦房的門關上,這才出去找翠荷。

“溶溶,到底出什麼事了?”薛老太太幫阿林阿木歸置好,便走到溶溶的屋子這邊。薛老太太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但聽著兄妹倆打的機鋒,到底也覺出了些怪異。

“祖母放心,無事。”

薛老太太歎了口氣,“你呀,就當祖母是老糊塗,祖母是老,可是不糊塗啊,自打聽說你要從侯府贖身,你哥嫂就一直在嘀咕,隻可惜他們都避著我說,我也不知道他們在嘀咕什麼。”

聽著薛老太太的絮叨,溶溶心裡更加確信翠荷失蹤的事情並不是出去串門那麼簡單,哥嫂一定在背後打著什麼壞主意。不安的情緒重新占據了溶溶的全身。

“明兒一早你就回京吧。”薛老太太看著溶溶緊蹙的娥眉,繼續道,“當年你爹娘沒法子把你賣了,你就不欠薛家的養育恩了,如今你有本事,不能再讓你回來養我們,往後你就在京城好好住著,不用管我。”

“祖母……”

“你放心,老太婆命硬著呢,他們倆且折騰不死我。”

薛溶溶沒想到祖母竟然活得如此通透,對這個農村小老太萬分佩服,不過她的心情並沒有半分放鬆,今晚薛大成和翠荷必然是要衝著自己來的,就算把老太太和阿林阿木兩個小的拉上也無濟於事。

“祖母放心,若是將來我在京城有了立足之地,一定會把祖母接過去奉養。”

薛老太太拉著溶溶的手,兩人坐在熱炕頭說了一會兒話。老太太問了許多她在京城的事,事無巨細都在問,等到阿林阿木兩個孩子都睡熟了,薛老太太才回了屋子。

農村裡守歲,無非就是一家人圍爐吃喝,並不拘著是不是守到歲末。吃飽、喝足,累了,直接就睡。勞作了一年,也就今日能睡個痛快。

溶溶前世的時候沒有體會過家人的感覺,對於家中長輩全部的想象都來自於安瀾姑姑。今晚跟薛老太太說了這麼會兒話,才明白家人的關心到底是什麼樣一種感覺。

雖然大哥大嫂都不像話,但薛溶溶有薛老太太這麼一位祖母,比起她已經是幸福許多了。

把老太太送回屋後,溶溶悄悄起身摸了一把菜刀,放在枕頭邊,把瓦房堂屋的門鎖緊了,這才躺下。

隻是心裡壓著許多事,翻來覆去睡不著,等到迷迷糊糊快合上眼睛的時候,溶溶忽然聽到外麵有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有人在躡手躡腳的走動。

溶溶伸手抓住菜刀,披上衣服悄悄下了炕頭,躲在門後。

薛大成出門的時候把瓦房堂屋的門落了鎖,溶溶又在裡麵掛上門閂,外頭的人推了幾下,沒有把門推開,溶溶小心翼翼地聽著動靜,外頭的聲音卻好像沒了。

正在她不知該怎麼辦的時候,窗戶“砰”地一聲被人擊碎了,她立即轉過頭去,就看到一個黑黝黝的身影往屋裡鑽。

是薛大成嗎?

不會,這身影比薛大成要高大一些,況且薛大成回家,隻要敲門就好,她不可能不給薛大成開門。電光火石之間,饒是溶溶心裡害怕得緊,仍是鼓足了勇氣揮起菜刀朝那人砍了去。可惜她這兩輩子彆說砍人了,連雞都沒有殺過,眼看著菜刀要落到那人的脖子上,心一軟,刀鋒就偏了一下,落到那人的肩膀上。

“啊……”那人肩膀被砍了一下,頓時發出了痛苦的嗷叫。

溶溶到底沒什麼力氣,那人抱著肩膀往邊上滾去,溶溶手中的菜刀也隨之落到地上,發出“哐當”一聲。

“她有刀?”外麵響起了另一個陌生沙啞的聲音。

還有人?

溶溶嚇得更厲害,慌忙去地上摸掉落的菜刀,然而窗戶外麵的黑影子更快,還沒等溶溶拿到菜刀,就又爬了兩個人進來。那人的痛呼聲驚動隔壁屋的薛老太太和阿林阿木,他們忙忙慌慌地衝出來,卻發現不管是堂屋的門還是溶溶的門都鎖得緊緊的,薛老太太隻能著急地拍著溶溶的房門,詢問是怎麼了。

屋裡沒有光,溶溶躲在門背後的陰影裡,跳進來的兩個人一時沒有發現她。

他們一跳進來就去扶住那個肩膀被溶溶砍了一刀的人,正在溶溶驚慌失措的時候,有人點亮了火折子,轉身就看到了瑟瑟發抖的溶溶。

“在這兒呢!”一張布滿皺紋的惡心老臉湊到溶溶跟前,正是先前溶溶進村時在村口撞見的那個老男人。他一見溶溶,滿臉都是色眯眯的笑,伸手就摟住溶溶,溶溶拚力猛然踹了他一腳,踹得他“哎呦”一聲倒在地上。

“溶溶,溶溶,到底出什麼事?誰闖到家裡來了?”

“姑姑,姑姑。”

薛老太太和阿林阿木在外麵拚命敲門,儘管他們的動靜很大,可此刻村裡村外已經此起彼伏地響起了鞭炮聲,哪裡會有人聽到他們的呼喊。

“祖母,你們想辦法跑出去,找人,快,彆在屋裡呆著。”

這三個男人不是薛老太太和兩個孩子能對付得了了,唯一的生機就是出去找人求救。

“臭娘們!”後跳進來的一個壯漢替受傷那個人扯了布條簡單包紮好了,跳過來一把就把溶溶扯了起來,正欲賞溶溶幾個耳刮子,借著燭台的光,看到溶溶的臉頓時愣住了,“真特麼漂亮。”

地上那惡心老男人爬起來,“嘿嘿,我沒騙你們吧,這丫頭可是在京城的侯府裡伺候公子的。”

“侯府公子?今兒也讓我們快活快活。”

“外頭那老太婆怎麼弄?”

“還能怎麼弄?”那人獰笑一聲,把溶溶往受傷那人的懷裡一扔,走過去便將房門兩下打開,溶溶隻聽到堂屋裡傳來幾聲尖叫過後就沒聲了。

處理完堂屋的薛老太太等人,那壯漢才回來,對著受傷那人一笑,“今兒你掛著彩,讓你先玩。”

陪著那惡心老男人來的那兩個人瞧著都是練家子,一身腱子肉,饒是被溶溶肩膀上砍了一下,似乎隻是皮外傷。

“這妞性子太烈,咱們帶了多少夜來香?”

“三顆。”

“都喂了。”

溶溶不知道夜來香是什麼東西,但她明白這三人的意圖,隻能抵死不開口,可那人捏著溶溶的下巴,兩下就把藥喂進去了。

因為沒有用水送服,這三顆丸藥硌得溶溶喉嚨生疼。下肚片刻,便覺得腹中絞痛,渾身冒出冷汗,不出片刻就昏死過去。

喂藥的那個男子獰笑一聲,“兄弟,你先吧。”

“我這隻手叫她廢了,幫我脫乾淨點。”

“行嘞。”那賊人笑著上前,正欲撕扯溶溶身上的衣裳,突然覺得心窩子一陣涼意傳過來,低下頭,才發現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一個劍鋒,穿心而過,劍鋒上還汩汩冒著血。

……

暮景斜芳殿,年華麗綺宮。

新年是一年中最大的節慶,宮裡宮外張燈結彩,燦爛輝煌。乾元殿外,數十株寒梅綻放,香氣宜人。皇帝如今年事已高,不喜鋪張浪費,從前的除夕宮宴改成了除夕家宴,並未邀請外臣和外命婦參與。乾元殿裡陪著守歲的,都是皇族貴眷,長幼鹹集。

帝後舉杯祝禱過後,太子領著元寶上前祝賀,其後後宮嬪妃依次攜兒帶女端著酒杯上前。

如此車輪祝賀過後,帝後都已經不勝酒力。早些年帝後都是相伴守歲的,如今年紀上來了,每日都睡得早,饒是除夕這樣的日子,也不過多玩了半個時辰便擺駕回宮。

於是太子就留在乾元殿代君守歲。

二聖不在,大家都不拘束了,各自湊一塊兒說話。

當今皇帝有六子三女,太子是嫡長,後頭的五個弟弟依次是肅王、恭王、靜王、慶王,還有一個皇六子劉譫是總角小兒未曾封王。四位成年皇弟都已經有了封地,不過今上仁愛子女,都給他們在京城裡留了寬敞華麗的王府,是以四個王爺每年在京城的時間都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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