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元初的話,仿佛驚雷一般在溶溶的腦子裡轟然炸開,猛地將她的魂打懵了。
過了好一會兒,方才恢複了幾分神誌。
“景?哪個景?”
謝元初見溶溶如此著急,微微趕到意外,沉聲道:“王景璟,元寶這一輩從玉。”
是按輩分取的麼?
溶溶在手心裡把“劉璟”兩個字劃拉了一遍。
這個璟字寫出來很好看,意義也很好,指的是玉的光輝,皇上應該的看中了字義才為元寶取了這個名字。
隻不過……她跟元寶還真是有緣。
“就為了取這名字,元寶愣是四歲了還沒取大名,皇上跟太子賭氣,倒是我們元寶吃了虧。”
溶溶聽著謝元初這沒頭沒腦的話,心底一直有的疑問又冒了出來。皇帝和皇後明明看起來都很疼愛元寶,為什麼元寶都這麼大了才給他取大名?
這些話她不敢問元寶,生怕惹他想起早逝的親娘傷心,但這些話她也不好去問王安、福全等人,一則他們對這件事一直諱莫如深,二則他們都是太子的人,若是傳到太子的耳朵裡讓他以為自己有什麼圖謀。
但謝元初或許可以問問。
溶溶往謝元初身邊挪動一些,“世子,皇上是對元寶的身世不喜,所以才一直沒讓元寶進玉牒麼?”
“當然不是。”謝元初道,“元寶的身世是離奇了些,但他畢竟是殿下的孩子,皇後娘娘自不必說,皇上也不會苛待他。”
“那是為何……”溶溶沒想到,這裡頭居然另有隱情。
“還不是因為這個璟字鬨的,元寶一出生殿下就給他取了……”
溶溶正聽得入神,身邊忽然有人咳嗽了一聲。
謝元初和溶溶回過頭,這才看見太子冷著臉站在後麵,旁邊的福全正在乾咳,使勁兒給謝元初使眼色。
“殿下,兵部那邊還有事,我先過去了。”謝元初立馬會意,抬腳開溜。
溶溶正等著聽謝元初跟她說元寶大名的事,見謝元初匆匆離開,想留他卻不好開口,隻能回過頭惱怒地瞪了太子一眼,轉身就往元寶身邊跑去。
自從那一晚的事情後,溶溶沒再跟他說過話,此刻當然也不想跟他單獨呆著。
她走得這樣快,太子的臉色更難看了。
福全心裡咯噔一下,惹事的全跑了,這不是剩下自己一個老幫菜挨切麼?
忙賠著笑道:“爺,你瞧瞧元寶殿下的風箏放得多好,飛得又高又穩。要不咱過去瞧瞧?”
“她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不想搭理你唄,福全又是一聲乾咳。
那天晚上的事,福全知道個大概,他一直守在廊下,裡頭的動靜雖然聽不太清,但那個耳光他聽見了,當時他就在想,千歲爺打了溶溶?不至於。溶溶打了千歲爺?不應該。他豎著耳朵聽,聽到有人開了門,咚咚咚地跑,腳步又輕又快,隨後是重重地關門。
再後來,千歲爺讓他打涼水,進屋一瞧,什麼都明白了。
這是霸王硬上弓,弓不讓上呀。
這些話在福全的肚子裡轉悠了一圈,說出口卻是:“溶溶姑娘這是緊張元寶殿下,著急過去瞧呢!爺要不去瞧瞧?去年元寶殿下還不會放風箏,今年就放得這樣好了。”
過去瞧瞧?
他剛出來,這女人就給她甩臉子,現在又巴巴地過去。
太子真的很想問問福全,到底誰才是他的主子,居然能想出這種餿主意。
“父王,父王!”元寶卻在那邊瞥見了太子,大聲地喊了起來。
這是元寶喊他,他當然要過去。
元寶的風箏已經穩穩地上了天,不需要再扯著風箏跑了,隻需要把風箏的線稍微控製一下就可以了。
“父王,你幫我拿一下這個燕子風箏。”元寶把手頭的風箏遞給太子,轉頭對溶溶道,“姑姑,我們把蝴蝶也放上去吧。”
“好。”溶溶仍向先前那般,托著風箏站著,元寶放了一截線出來,朝前跑去。溶溶瞅著線快拉直了,鬆開手將風箏往上一拋,風箏便借著風力飛了起來。
“姑姑,父王,你們快看,蝴蝶風箏也飛起來了。”元寶高興極了。
去年春天,太子和謝元初帶著他在這裡放風箏,那時候他跑得慢,風箏根本飛不起,後來太子把放上天的風箏交給他拿著,結果風箏很快就掉了下來,最後掛在樹上,還是謝元初跳上去給他取下來的。
溶溶見元寶拉著飛上天的風箏又跑了回來,誇了元寶幾句,便習慣性地伸手去摸他的後背。
果然,這麼跑來跑去的,元寶的背心裡已經出了細細的汗。
先前元寶鬨著要出來放風箏,從寢殿出來走得急,溶溶還沒來得及把汗巾給他隔上。
“元寶,你裡衣都濕了,咱們回屋換了衣服再出來。”
“不要,等放完了再回屋。”
“衣裳濕著,你會得風寒,到時候就要喝很苦的藥了。”溶溶柔聲解釋道。
元寶不想喝很苦的藥,仰頭看了看風箏,“進屋了,那我的風箏怎麼辦?”這可是跑得好累才放上天的。
“把線給王公公,讓他幫你瞧一會兒,咱們換了衣裳就出來。”
“王安不會放風箏。”元寶剛才跑來跑去的,其實也有點累了,他可不想王安把風箏弄下來了又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