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溶隻是微笑,沒有言語。
恭王妃這話,一半是衝著自己來的,另一半是衝著肅王妃去的。
要溶溶自己說,她也覺得肅王妃不該請她,於是她沒有作聲,也看向肅王妃。
肅王妃素知恭王妃性子,倒是泰然,起身拉了溶溶坐下,“溶溶姑娘東宮去得,坤寧宮去得,肅王府的大門自然為溶溶姑娘敞開著。”
“你這張巧嘴倒是能說會道。”見肅王妃拿皇後和太子搪塞,恭王妃臉上的笑頓時滯了滯。
她往日同肅王妃交好,今日見肅王妃這般放下身段討好溶溶,頓時不以為然。
昭陽公主一直在旁邊冷眼瞧著,心裡的小算盤打得嘩嘩響,不準備摻和兩位王妃的機鋒,朝溶溶輕笑道:“聽說這陣子溶溶姑娘搬出東宮了?”
溶溶垂眸:“原本就是機緣巧合合了元寶殿下的眼緣,才去東宮陪伴元寶殿下玩耍,如今老公爺搬去東宮,元寶殿下有人陪伴,我自是該搬回家了。”
“那倒是,你本來就是應小元寶的邀在東宮做客,來去自如的。”昭陽道。
“聽說溶溶姑娘一直住在玉華宮呢!”靜王妃好奇問道。
誰都知道玉華宮是太子的寢宮,靜王妃這話一問,恭王妃的臉上立馬揚起了一抹嘲諷。
什麼做客不做客的,不過是個暖床的玩意兒。
溶溶卻是不卑不亢:“元寶殿下在玉華宮,我自然也在玉華宮。”
因見著氣氛漸漸僵持,肅王妃身後的侍女補了一句:“今日元寶殿下和老公爺也來王府了,正同世子一塊兒玩耍呢!”
“如此,吩咐廚房,多準備幾個精致的點心送過去,元寶平日愛吃王府的點心。”
侍女笑道:“王爺特意傳話過來,讓王妃隻管賞花,那邊有王爺親自陪著。”
肅王妃頷首,餘光朝恭王妃和靜王妃掃了一眼。
溶溶來赴宴,老安國公和元寶都陪著過來,元寶是個四歲孩子且不說了,老安國公那可是老謀深算的成精狐狸,他今日跟著跑到王府來的意圖很明顯,就是為了給溶溶撐場子。
靜王妃是個膽小的,收到肅王妃的眼神立即縮了縮脖子,去拿吃食了,恭王妃則是冷冷一笑,沒有言語。
一直沉默在旁的慶王妃道:“我祖父來王府了?”
肅王妃點了點頭。
“那我過去給祖父請個安。”慶王妃說著便離席走開了。
慶王妃這麼一走,誰都看得出她不爽,其餘人見狀,臉上的表情意味深長。
老安國公搬到東宮去住的事都已經傳遍了,老頭子麼,突然見到這麼可愛的外曾孫態度轉變也很正常。但今日受邀的人是溶溶,老安國公跟著過來了。看來在老安國公眼裡,慶王妃這個親孫女,比不上溶溶重要啊。
“二嫂,今兒請的人都到齊了麼?”安陽公主見桌子上的氛圍怪怪的,便笑著問。她不像同齡的昭陽那般長袖善舞,即使想緩解氣氛,一句話也說得乾巴巴的。
“還有一個客人沒到,”肅王妃輕輕搖了搖宮扇,“前兒我把帖子送到慶王府的時候,五弟妹讓我把威遠侯府的慕塵姑娘也叫上,我便往威遠侯府送了帖子,當時是侯夫人接的帖子,說是慕塵姑娘身子不適,未必能來。”
靜王妃笑歎道:“慕塵妹妹在東宮落了水,想來身子還需要多養一養。”
昭陽聞言:“是嗎?昨日她還進宮拜見母後,身子定然大好了。”
“往後慕塵也是咱們自家人,是該請她過來一起賞花。”靜王妃說得陰陽怪氣的。
在場的人都知道皇帝下旨將梁慕塵賜給慶王做側妃的事,唯有溶溶是第一次聽說。
一回到梧桐巷的宅子裡,她就好像回歸了正常的日子,離那些皇子皇女十萬八千裡了。
溶溶留意過梁慕塵看太子的眼神,很癡迷很專注的模樣。
梁慕塵能接受嫁給慶王嗎?
何況還是側妃。
恭王妃聞言,頓時冷笑起來:“你我好歹也是正兒八經的王妃,區區一個側妃,往好聽點說是妾,往難聽點說就是奴婢,又怎麼算得上自家人?”恭王府中妻妾成群,若要跟妾稱家人,恭王妃的確難以接受。
靜王妃其實跟恭王妃同病相憐,不過她性格窩囊些,不像恭王妃這般剛猛。知道自己的話觸了恭王妃的逆鱗,把火氣挑起來了,頓時不再言語。
昭陽的目光不動聲色地瞥向溶溶,梁慕塵不在場,恭王妃這一番夾槍帶棒的,顯然還是衝著溶溶去的。
昭陽聽著幾位嫂子唱戲,眼眸一抬,頓時目光發亮:“慕塵妹妹到了,怎麼在那裡站著不說話,快來坐呀。”
眾人這才回過頭,見梁慕塵站在不遠處,看樣子剛才恭王妃說的那番話全都聽到了。
肅王妃心裡有些過意不去,忙站起身,親自把梁慕塵拉過來,“正說著你怎麼還不來呢,這兒坐這麼多人,就等你了。”
梁慕塵今日穿得素淡,月白色的衣裳,碧荷色的鬥篷,看著像一支俏生生的荷葉。
兩位公主和四位王妃的位置都是相鄰的,眼下空著的隻有溶溶身邊還有個座位。
肅王妃將梁慕塵安排坐下,轉向一旁的侍女:“你去瞧瞧,慶王妃怎麼還不過來?咱們這兒都到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