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寧侯和侯夫人親自出來接駕,領著蓁蓁去看小阿寧。
小阿寧不像彆的小嬰兒那樣皺巴巴的,五官舒展,生得特彆好看,既有蓁蓁的美,也有謝元初的影子。
溶溶親自給小阿寧帶上長命金鎖,念叨道:“我們小阿寧一生順遂,福壽康寧。”
蓁蓁看著小阿寧,滿心滿眼裡都是愛,“有皇後娘娘的祝禱,一定一生順遂,福壽康寧。”
見蓁蓁掛著眼淚,溶溶勸道:“你才出月子,不要動了氣。”
“嗯。”
兩人坐下,溶溶問過蓁蓁飲食起居的事情,說了一會兒又心疼起蓁蓁:“世子那邊有回信嗎?”
懷孕的時候,蓁蓁隔三差五便會往南詔寄信。
內容都很簡單,就是說說她今日吃了什麼,胃口怎麼樣,有時候加上幾句,孩子踢我,孩子在肚子裡咕嚕嚕的。
她寄了許多信過去,卻從沒收到過回信。
但她一直堅持在寫信,直到生產。
一生產完,蓁蓁真個身心都轉到了小阿寧身上,再顧不得彆人了。
算起來,有一個月沒往南詔寄信了。
蓁蓁垂眸:“還是沒有回音。”
信謝元初是收得到的,上月他還給劉禎寫過信,偏他那麼狠心,不肯給蓁蓁寄隻言片語。
溶溶怕蓁蓁傷心,又問:“你聽說王宜蘭的事了嗎?”
蓁蓁搖頭,感慨道:“說起來,當初真沒想到,世子夫人會答應和離。”
“是呀,皇上跟我說世子夫人一定會和離,我還不信呢!沒想到……”
劉禎說,王宜康是個心胸開闊,光明磊落之人,王宜蘭在靜寧侯府過得這樣憋屈,他一定會力勸王宜蘭簽下和離書。
沒想到真的被劉禎說中了。
“世子夫人如今在做什麼?”因溶溶提了王宜蘭,蓁蓁果真好奇了。
“她簽下和離書之後,並沒有回到娘家,而是住在她京城的哥哥家裡。聽說她在訓詁學上頗有造詣,參加了幾次士林集會後,如今已經是公認的訓詁高手,好幾家書院都爭搶著要她去講課!”
“我聽說他們王家女子不修詩書,怎麼會懂這個什麼訓詁……”蓁蓁不懂什麼是訓詁學,但聽著溶溶說幾家書院爭搶著要王宜蘭講課,必然是極厲害的。
可為什麼從前世子會說王宜蘭不通詩文,毫無雅趣。
“我也不懂這個訓詁,我聽皇上說,這訓詁跟詩文完全不同,都是死記硬背,考證查閱的,無聊又枯燥,不過,卻是很有用的大學問。”
說到這裡,溶溶和蓁蓁相視一笑,眼中無不豔羨。
甲之□□,已之蜜糖。在謝元初眼裡無趣又死板的王宜蘭,卻是彆人眼裡學富五車的王宜蘭。
蓁蓁道:“世子夫人家學淵源,聽說祖上出過好幾個有名的大儒,她的學問一定非常好。從前在這內宅之中,真是可惜了。”
“是呀。”溶溶歎道。
她和蓁蓁出身卑微,不像王宜蘭這般身負絕學,她們沒有機會看書學習,如果不是機緣巧合,終其一生都不會知道這世上有一門叫訓詁的學問。
“將來等阿寧大了,我也叫她多讀些書,琴棋書畫都要學。”
溶溶看著熟睡的小阿寧,打趣道:“我們阿寧說,不學不學,我還沒有睡夠呢!”
正說著話,外頭來人通報,說外頭賓客都到得差不多了,請他們出去見客。
滿月酒,自是要抱著孩子在賓客前走一圈的。
當下,蓁蓁抱著小阿寧,跟溶溶一起出去見客。
小阿寧是靜寧侯世子的第一個孩子,又有皇後做姨母,看到她的人,個個都說吉祥話,送上重重的賀禮。
蓁蓁謝過客,將阿寧抱回房中,囑咐奶娘看好孩子,重新回到宴席上。
客人們輪番過來恭賀,蓁蓁都是以茶代酒謝過。
正吃著,忽然她警覺了起來。
“怎麼了?”溶溶問。
“我好像聽到阿寧好像在哭。”
“你怎麼可能聽得到?”
設宴的地方,觥籌交錯,人來人往,溶溶連聽蓁蓁說話都費勁,她又怎麼可能會聽到阿寧的哭聲?
“真是阿寧在哭。我過去看看。”
蓁蓁放下筷子,匆匆離席。
還沒走到院子門口,她就發現守在院子門口的居然不是先前的婆子,而是一個陌生的男子。
屋裡的阿寧的確在哭,而且哭得很厲害。
她是個好脾氣的娃娃,隻要稍稍哄一哄,馬上就會止住哭泣。奶娘不在,所以她才會一直哭。
蓁蓁大駭之下,朝屋子裡飛奔而去。
猛一推開門,便見一個坐在輪椅上的人正抱著狂哭不止的阿寧,嘴裡笨拙的在說:“乖,乖。”
那人極為靈敏,聽到門開,抬頭看了過來,見是蓁蓁,蒼白的臉露出一個笑容:“我剛碰到她,她就哭了,你快哄哄她。”
蓁蓁也哭了。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