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管家見狀,還往外瞧了瞧,見原地已經沒有車的影子,又嘀咕著:“黑著臉回來的,這是跟誰置氣了呢。”
室內溫度較暖,謝音樓回到熟悉的環境,將自己倒在蓬鬆又柔軟的被子裡整整十分鐘,中藥包都散亂在了地毯上,沒去管,眼睛睜著盯著窗外看。
看久了眼酸,又有了想哭的**。
謝音樓立刻抬手揉,告誡自己不能在被情緒掌控,摸過手機轉移注意力,隨即想到給雲清梨發了條短信報平安。
又問,關於給秦旎支付酬勞的事。
雲清梨那端柔柔和和發了條語音過來:“你退燒了就好,這幾天也擔心死我了……旎旎說她不要酬勞,就是下次顧思訓要還找你,請你務必彆搭理他的獻殷勤。”
謝音樓垂眼看了會,手指編輯回:“麻煩幫我跟秦旎說聲謝謝,我和顧家已經說清楚,訂婚那事隻是長輩們好心撮合,我不會給顧思訓機會。”
雲清梨有過感情經曆,是懂謝音樓這話意味著顧思訓根本沒有機會入局。
哪怕她忘過傅容與,潛意識裡還是會拒絕除了他以外的任何男性接觸,隻要在萬人中,與他相遇,便會無限循環地愛上他。
愛到,即便家世各方麵都與她匹配度級高的顧思訓,都入不了她眼。
雲清梨最後叮囑道:“你,我瞧著有問題……”
此刻謝音樓斜坐在窗邊,任由微風吹散發絲,薄肩裹著棉質的毛毯來抵禦寒涼,正垂首,手指滑動屏幕的聊天界麵,一條條的刪除傅容與每日三餐給她發的消息。
都是叮囑她要按時喝藥,明知道她不會回的。
謝忱岸一身正式純黑的西裝走來時,她反應慢半拍,沒掩飾好眼尾那抹紅。
是淌過淚的痕跡。
服出去。
彆墅裡本就沒有幾樣是屬於她的東西,一身輕下樓,看到傅容與的身影如同雕塑沉默地坐在餐廳桌前,沒由地還是會感到心臟抽痛,腳步跟著驀地停下。
謝音樓情緒是靜了,卻還是沒調整好怎麼去麵對他。
傅容與循著細碎的足音望了過來,眼底泛著絲絲的紅,在她繼續走,很快經過沙發旁時,猛地站起身,隨著椅子在地上發出了鈍重聲響,氣氛就顯得更寂靜了。
他攔下謝音樓,高大的身形堵著路,從始至終一直盯著她哭腫的雙眼:“先吃點東西,音樓,你需要補充體力。”
謝音樓低垂著睫毛,帶點兒瑩瑩的微弱光亮,故意不去看他,視線隻能移到他襯衫上,睹見那領口下方的第二粒精致紐扣,用針線繡著紅色花瓣,是她之前在瀝城繡的。
傅容與見她板著臉不說話,便未經允許就伸手抱她到餐廳去,輕到幾乎沒什麼重量。而謝音樓就這麼僵持著,飯喂到嘴邊也不肯賞臉吃。
他攥緊著勺子的手背跳出了青筋,語調放慢:“你氣我可以,彆拿自己身體賭氣,吃了兩口好不好……音樓,就吃一口。”
謝音樓冷冷看著麵前清淡的飯菜,避開傅容與喂飯,幾秒後,伸手拾起筷子自己吃,因為高燒初愈的疲累感,吃什麼都沒味道,細嚼慢咽了會就停下了。
傅容與全程盯著她細微表情,低聲問:“不合胃口?”
謝音樓這才拿正眼看他,也心知有些事是避不開的,終究是要說出口:“傅容與,回顧從前是我任性要把婚事定下,千怪萬怪也怪不到你身上。”
這話,沒有讓傅容與感到輕鬆,眉骨間情緒略沉的厲害:“音樓,你下句是不是就要說,如今你我在也沒有關係?”
年少時朝夕相處的那些年,他將謝音樓脾性看得太透,才開頭就已經猜到她此刻在想什麼,抿緊的嘴角輕扯,語速極為緩慢接下去說:“你高燒那三日,說過會和我結婚,永遠在一起不分開。”
謝音樓笑了,微翹的眼尾一抹弧度襯得淚痣說不出明媚,表情卻是涼的:“你不會天真去信一個腦子病糊塗的人說的話?”
無論是十二歲的她,還是如今的她,說每句誓言,傅容與都清晰記在心底,眼神極為有力盯著她,薄唇重複那句:“你說過,沒結婚就結婚。”
可惜謝音樓兌現不了這個承諾,拿起擱在旁邊的紙巾一根根仔細擦乾淨指尖,隨即,輕飄飄地扔在他麵前,沿著男人襯衫胸膛滑下去:“口說無憑啊,傅容與,這個道理不用我教你吧。”
……
謝音樓不願意繼續待在這棟彆墅裡,她要走,傅容與這幾日寸步不離守著,公司一堆的事和傅容徊還在醫院裡,哪樣單挑出來都需要他。
傅容與隻好先妥協,親自把她送到謝家門口,一路上兩人婚約。”
到最後,傅容與什麼都沒守住,被老天爺無情地奪走的乾乾淨淨,留給他的,是血脈相連的三個老弱病殘男人。
“他還是回來找你了。”謝忱岸薄唇略歎息,早在發現傅容與出現在謝音樓身邊的蛛絲馬跡時,便派秘書私下秘密調查過,傅硯清是兩年前病逝,他一死,傅容與就換地圖經商,強勢地擠進泗城這邊的商圈,像是早有預謀的下了一盤棋,就為了 ̄_,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