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倒台前夕(1 / 2)

禁闈藏鶯 焰衣侯 4181 字 10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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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椏疏影映在窗紗,描繪成孤寂蕭瑟的水墨畫,燭火被銅燈杖撥弄,火焰變得豆大。

陸修瑾放下手中燈杖,視線落在海棠案的信箋上,上麵是帶領雲中軍的屬下傳來的消息,他的人馬已經成功混入長安城。

顧太後答應他會利用大司農興修水利、鞏固河堤一事做文章,給北疆撥一筆款,可那撥款落到北疆不足原定的十分之一,他的謀劃也就再沒有停止的道理。

朝廷欺人太甚,不見他死便不罷休,泥人尚且有三分火性,更遑論他是有血性的男兒。

他彆無選擇,想活下去,隻有走上七王的道路。

深夜三次潛入長樂宮,利用顧太後的信任與純善,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加以示弱,換取雲中軍改頭換麵,混進流民隊伍,安置入城的機會。

他原以為不會成功,未想到顧太後竟幫他至此,不惜與楊顧黨羽當場撕破麵皮。

靜謐的金屋內,除開陳元捷一開始的喜不自禁,再沒有多餘的聲音,回應他的是燭花爆裂的劈啪響聲。

陳元捷不明白,王爺準備清君側,起兵討伐楊顧世家,軍隊如何悄無聲息地進入長安,是計劃裡最困難最關鍵的一環,眼下最艱難的問題被攻克,不像他情緒外泄就罷了,怎麼神色還更加低落?

難道是為了顧太後?顧太後年紀輕輕就坐上高位,必定老謀深算,焉有性格懵懂無知的道理?說不定背後藏著伎倆,就等著陷害他們呢。上次的撥款邊防一事不正是如此?假意承諾,實則拖延,借機削去王爺的兵權、禁錮帝京。

“王爺。”

陳元捷打破沉默,亦打斷陸修瑾的思緒。而今時局緊張,不是將精力耗費在其他無關緊要之事的時候。

纖長瘦削的食指在案頭輕叩,陸修瑾沉吟:“雲中軍雖然已成功混入城,但還不夠。必須想辦法調離南軍和北軍,否則以孤目前的兵力不足以應對。”

陳元捷眉頭緊鎖,“可南軍衛護宮門內,北軍衛護宮門外,南北兩軍為皇城軍,固守長安,怎麼可能調離?”

陸修瑾提點,“你左臂上的傷從何而來,莫非忘了?”

陳元捷觸摸自己左臂,接風宴後他就是中了南軍的埋伏,一支箭矢穿透他的手臂,卡在橈、尺骨之間的縫隙,他運氣好,沒有傷及要害,否則左手定廢。

“屬下怎麼會忘記!”陳元捷茅塞頓開,“王爺你是說……”

“楊宇赫一直想殺孤,孤給他機會。”陸修瑾說出自己的謀算,他要以身為餌,親自引蛇出洞,隻要將南軍調出禁外,雲中軍對上餘下的南軍和北軍,或有五成勝算。

“王爺神機妙策!可他們上次埋伏刺殺,派出的兵力隻有一小部分,餘下的南軍數量仍舊不可忽視。”

“但憑這點的確不夠,孤要讓他們傾巢而出。”燭光靉靆,熏染他的長眉,眉下一雙深眸滲出冰冷砭骨的寒芒,讓人在暖風熙熙的仲夏都結結實實打起冷顫,“七王之亂是再適合不過的引子。”

就讓他們曾經所做的事,變成惡報,反噬自身。

陳元捷得到雲中王的命令,以最快的速度部署下去,未過三日,七王之亂的真相傳遍茶樓酒肆、大街小巷,就連街邊六七歲的垂髫稚兒都圍在一起唱童謠。

“權勢奸雄當道邊,君主頹敗蒙蔽眼。以紫亂朱遮雲天,忠良無奈心悲歎。皇子郡王受戕害,三屍五鬼稷黍蠶。今有風雪自北來,毒瀧惡霧終驅散。”

謠傳傳至安樂侯府,曌夫人與楊宇赫正於書房商議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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