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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大開著,外頭細雨如絲,好比徐籬山腦中愁緒。桌上擺著長卷,已經快半個時辰沒有著墨,桌角更是扔了一堆廢卷。
柳垂端著茶點出現在窗前,見新的長卷仍舊空白,不免問道:“你到底要畫什麼?”
“春……”徐籬山莫名緘口,轉而問,“垂,你說一個人為何會突然對一件簡單的事情感到無從下手呢?”
柳垂放下茶點,思索道:“要麼是腦殘了,沒能力做,要麼是心不靜,沒心思做。”
徐籬山趴在桌上想了想,認真且篤定地說:“我覺得我沒有腦殘。”
所以是他心不靜了,才會在構思筆墨時不受控製地想起京紓,甚至把京紓和自己代入了進去?
柳垂眉梢微挑,說:“又是與肅王有關?”
“嗯。”徐籬山悶悶地應了一聲,“你彆來煩我,讓我好好靜一靜。”
柳垂轉身走了。
徐籬山又趴了會兒,思緒從這裡跳到那裡,毫無邏輯,就是個“亂”字,狠狠閉眼試圖靜心,但也不過繼續胡思亂想和腦內一片空白這兩種結果。
“他媽的。”
徐籬山睜開眼睛,負氣地把毛筆扔了出去,摔進廊下的濕地上,畫個屁畫,出去喝酒!他起身要走,腳踢開了一地廢紙,長卷抖擻著展開,露出廢卷上的筆墨,披發的、裹著外袍的,閉眼的含笑的,坐著的躺著的……總之全是他和京紓,豔/情十足。
徐籬山盯著那些畫麵,突然抱著頭蹲下去,發出一串“啊啊啊”的慘叫。
不是,京紓讓他畫的是春/宮,又不是他們倆的春/宮,他到底為什麼會意/淫京紓啊?還全是十八/禁,還他媽是情不自禁、無法自控的那種,為什麼啊!
“啪。”徐籬山伸手扇了廢卷們一巴掌,試圖和它們講道理,“雖然是演戲,但所謂愛美之心人皆有知,我承認,啊,京紓是個大美人,對吧?我控製不住地yy他一下,雖說猥/瑣了一點,但也是人之常情,對吧?這應該沒什麼大不了的,對吧?這不代表什麼,對吧?”
廢卷們沒有說話,於是徐籬山滿意地笑了,“你們不否認就好,我就知道……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這種事怎麼可能輪得到我呢哈哈哈哈。”
徐籬山出門了,仰天狂笑而去,看得滿院的人不明所以,膽戰心驚。
猗猗拿著傘找到柳垂,擔憂無比,“小垂哥,少爺這是中邪了嗎?我們要不要去找大師來擺陣驅邪啊?”
“不必,這病大師治不了。”柳垂示意猗猗莫要操心,接過傘快步跟出去了。
徐籬山步伐極快,剛出花園上了遊廊就撞上了徐如柏,這人氣勢洶洶,直衝他而來。
“徐籬山!你這個小畜生——”
“我是小畜生,那咱爹是什麼啊?各位兄弟又是什麼?”徐籬山不讚同地打斷,“我說五哥,你不喜歡我是你的自由,討厭我也完全沒問題,但是你不能因為對我不滿就牽連父親兄弟吧。”
“你少拉彆人下水!”徐如柏惡狠狠地瞪著他,“我罵的就是你!”
“哦,那你罵吧,我走了。”
徐籬山這會兒沒心思和弱智打嘴仗,邁步就走,卻被徐如柏一把拽住胳膊,拽得生疼。他擰眉甩開徐如柏,冷笑一聲,“給你臉了是吧?”
徐如柏被揮退兩步,震驚徐籬山竟然有點力氣,說:“你害我被全城人恥笑,這事兒沒完!”
“自作自受還怨彆人?”徐籬山搖頭感慨,“你好上不得台麵啊。”
“上不得台麵,誰比得上你?”徐如柏上下掃了徐籬山一眼,嘲諷道,“你娘當年是個賣/身的,你如今也是個賣屁/股的,這叫什麼?子承母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