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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籬山去了議事院,被告知堂內正在議事,便在外頭等候。
約莫一刻鐘,幾位官員陸續離開,辛年也跟著出來,徐籬山便走了進去。京紓坐在主位,他上前行禮,“殿下金安。”
“花酒喝得連上值都忘了,我看你這差事也不要再做了。”京紓不冷不熱地說。
徐籬山自知有錯,態度十分的良好,“昨夜是卑職喝得太多,今天便起得晚了,不是故意的,請殿下再給卑職一次機會。”
“何必?”京紓撥著茶蓋,也不看他,“明知今日要來官署,昨夜還流連花叢,不知時間,你也不是很看重這份差事。”
“卑職能為殿下當差,心裡是一萬個高興,這些日子卑職自認勤懇辦事,絕無憊懶,至於昨夜……”徐籬山一頓,語氣低落下去,“還不是要怪殿下。”
京紓端著茶盞的手一頓,頗為不可思議,“昨夜是我把你摁在那花樓,強求你宿醉的?”
“殿下知道的,卑職酒量尚可,平日最多微醺,不會深醉。”徐籬山垂著腦袋說,“昨夜之所以酒酣宿醉,是因為卑職心中愁得慌。”
京紓聞言終於掀起眼皮看向他,“愁什麼?”
“還不是您讓卑職畫那勞什子春/宮?”徐籬山甩袖,“卑職畫不出來!”
京紓不解地說:“你不是擅長此道?”
“是,但卑職就是畫不出來。”
“為何?”
“卑職要是知道還會發愁嗎?”
京紓說:“是不想畫還是畫不好?”
“都不是。”徐籬山據實以答,“是畫出來的不敢拿給殿下看,所以都成了廢卷。”
京紓說:“為何?”
徐籬山飛快地看一眼京紓,又移開,“因為手裡的筆不聽話,落筆就畫出了殿下的模樣。”
堂中安靜一瞬,院外的風吹落早春的葉,掉在了院裡,這點輕飄飄的動靜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因此京紓清晰地聽見了自己方才那一聲稍重的呼吸。他合上茶蓋,又拿起來撥出一聲輕響,幾息後,他擱下茶盞,說:“你膽子不是很大,這也怕?”
徐籬山笑一笑,說:“卑職若是真的膽大,就不會讓殿下見到卑職哭時的醜態了。”
徐籬山哭起來一點都不醜,但這話京紓不會說,怕徐籬山翹尾巴。他說:“今日的事按規矩罰俸,服不服?”
隻是罰錢,徐籬山高興還來不及呢,立馬說:“卑職心服,往後一定好好當差,那……那個春/宮呢?”
“繼續畫,我回來的時候要看見。”京紓說。
徐籬山不情不願地“哦”了一聲,過了兩息才反應過來,“回來?您要出門嗎?”
京紓“嗯”了一聲,說:“今早陛下收到線報,邕州匪患猖獗,已有百姓和官員遇害。”
“邕州多山,自來多匪患,可這事不該由當地州府派兵圍剿嗎,怎的由您前去?”徐籬山好奇,“可是有彆的情況?”
為下屬者最忌諱多嘴,探問不該知曉的事,京紓卻沒訓斥於他,說:“據線報,邕州刺史與匪患有錢財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