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籬山用食指點著折扇,猶豫了兩息,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柳垂擋住了視線,然後他聽見兩聲重物倒地的聲音。
鵲十二用帕子擦了匕首上的血,率先走了出去。徐籬山垂著眼靜了靜,說:“走吧。”
出了飯館,柳垂轉頭發現徐籬山一臉沉鬱,便說:“彆想了,他們本來就不懷好意,留著後患無窮。”
“我知道……”徐籬山抬頭朝他笑笑,“我隻是覺得這件事不大合理。”
“的確,賢妃殺你做什麼?你們倆好歹都姓徐,你也沒礙著她什麼。”柳垂說,“還有,既然敏福是故意引你前來,那二殿下失蹤這件事是不是假的?”
徐籬山有些頭疼,歎氣道:“罷了,先入城吧。”
“等等。”柳垂提醒,“血。”
徐籬山反應過來,伸手解腰帶脫了外袍,換了身乾淨的,等他收拾好,幾人各自翻身上馬,一路疾馳,在天將要暗下時趕到了目的地。特殊時候,城門隻開半扇,駐守官兵比尋常時候翻了一番。
要到門前,幾人紛紛翻身下馬,徐籬山從袖袋中摸出府牌,率先上前說:“我們是常州陸氏商行的人,過來跟城北的魏氏寶器行談生意。”
陸氏商行是常州最大的水運商行,每年都會派人去往各州談生意買賣,邕州也不例外。守城官認得府牌,確認無誤,抬眼打量了一下麵前這個麵容平平無奇的年輕人,說:“以前沒見過你啊。”
徐籬山笑道:“官爺記性真好,我的確是頭一次出遠門。”
官吏隨口道:“近來城裡不安穩,陸氏怎麼敢派你們這樣年輕的過來?”
徐籬山“嗐”道:“就是得年輕,遇見事情才跑得快啊,這要是還讓去年的李管事過來,他那腿腳倒騰得動嗎?況且咱們幾個就是來談事的,身上沒二兩肉,也沒帶值錢的玩意,打劫也應該打不到我們身上來吧?”
官吏聞言笑了一聲,把府牌還給他,說:“得了,進去吧。”
徐籬山道謝,率先牽馬入城,待進了城,他一邊走一邊回頭說:“我們先去找住的地兒。”
“為何不直接去和主子彙合?”鵲十二問。
“正事要緊,”徐籬山佯裝難過地歎了口氣,“情情愛愛的隻能先擱在一旁了。”
鵲十二無言以對。
街上好些鋪子都關了門,顯得冷清,柳垂收回視線,說:“天要黑了,我們先在附近找找有沒有客棧吧。”
“誰要住客棧啦?”徐籬山揮手,氣勢凜然,“我們住花樓!”
鵲十二拍手稱好,淡聲說:“公子此時此刻還有閒心逛花樓,淡定冷靜至極,頗有大將之風。”
徐籬山也不介意他的陰陽怪氣,隻是笑了笑,旋即帶路往花樓去,隻是這路沒帶好,走錯了好幾次。
鵲十二說:“這花樓是非逛不可?”
“是的。”徐籬山撓了撓頭,覺得靠自己不靠譜,隻好找到一家正準備打烊的酒肆鋪子詢問,“店家,請問桃花樓往哪兒走啊?”
“退回路口,往西走一裡,過了橋就能看見門臉了。”店家打量這幾人,“你們也是慕名而來的外鄉人吧,但來的不巧,勸你們換家花樓吧。”
徐籬山疑惑:“為何?”
“那桃花樓確實是我們城裡最好的花樓之一,隻是前幾日突然被官兵給圍了,許是犯什麼事兒了。雖說客人還是能進去,但在有官兵把守的地方嫖/妓,這心裡頭……”店家露出個“你懂的”笑。
“原來如此,多謝提醒。”徐籬山看了眼店內,“今兒太晚了,等哪日有空我再來光顧您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