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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啊。”
伶舟年壓低聲音催促。
姬無期動了,可也隻是動了一下步子,他直視仁德帝,絲毫不注重君臣之禮。
仁德帝尚未表態,倒是一側的張公公急了,捏著嗓子尖聲細語地給他使著眼色,
“七皇子殿下,皇上喚您過去呢。”
姬無期麵無表情。
一眾妃子們神色各有不同,尤其是在瞥見了他與已故靈妃那般相似的麵龐上,更有甚者撕碎了手中的帕子。
麗嬪開口諷道,“果然是在北疆待久了,宮裡的規矩都忘了,哪有半點皇子的樣子…”
“姬熠,孤在叫你過來。”仁德帝語氣加重打斷了麗嬪,有著不容反抗的威嚴。
在場眾人皆知,皇帝這是怒了。
也是,一個不受寵的皇子竟敢在眾目睽睽之下不給仁德帝麵子,實在太過囂張。
皇後素手端起茶杯,放到嘴邊輕輕吹了一口,眼中甚有幾分幸災樂禍。
伶舟年見這情形暗道糟了,但她用不得身體,隻能在一旁瞪眼乾著急。
倏地,就聽到姬無期不卑不亢地開了口,“我舊傷未愈,身上血腥氣過重,以免皇上沾染晦氣,還是不予上前了。”
姬無期背脊挺拔,宛若冷風中的鬆柏,毅力野性一點兒都壓不住。
明知處境艱難,尚有不對就會被仁德帝責罰,甚至是被押入天牢或是貶為平民庶人,可他依舊如此作態。
“好,”仁德帝怒極反笑,“不愧是孤的兒子,這脾氣也如同那人一般寧折不屈。”
他說的那人自然是已故的靈妃。
當年西域第一美人萬千盛寵集於一身,往日送到皇宮的稀罕寶物都是緊著她來的。
仁德帝為博美人一笑,斥重金建造萬米登天塔,國庫一度空虛,又為她尋了數萬顆夜明珠,隻因靈妃覺得夜晚的皇宮太暗了,看不得路,也因此被百姓叫做禍國殃民的妖妃。
但靈妃並不愛仁德帝,這一點,世人皆知。
姬無期沒出聲,但一手拳頭卻在衣袖裡攥緊。
伶舟年窺探了他的過往,就猜想是不是仁德帝提到了他的母妃,惹的他不高興,遂而趕緊開口,
“忍住,忍住,你千萬彆一拳打過去,到時候咱們兩個都得嗝屁。”
“你真是蠢。”
姬無期冷笑,但手下動作莫名泄了氣。
“我勸你這小鬼態度好點,彆等我恢複真身時,把你腦袋砍下來,吊在城門上三天三夜,等著禿鷲琢瞎你的眼睛。”伶舟年喋喋不休,試圖編瞎話繼續恐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