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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認得我?”姬無期眉峰微揚,麵上喜怒不明。
就見陸觀棋微微一笑,再一作揖,
“自然是認得的,倘若連熠王殿下都認不出,在下這雙眼睛就可挖了丟在這靜心池裡喂魚。”
姬無期冷冷地睨著他,對他的話不做任何回應。
一旁那二人見有人來了,也就停了手,隻不過王公子手上的那本含春圖早已被扯的破爛不堪,紙頁翻飛。
他倒也不嫌棄,將書合上重新塞回懷中,還不忘狠狠地剜了一眼那低眉順眼立於一側的書童。
“我這一冊圖值不少銀兩呢,你可有錢賠我?”
“那也是王公子不守戒規在先,國子監向來不準許雜書帶入院內,王公子還是莫要破了這規矩。”
“我等下就會去稟告司業,非要叫他好好處置你一番。”
書童不甘示弱很是大膽。
全然沒把他身為戶部尚書獨子的身份放在眼裡。
話裡話外正氣凜然,剛正不阿,然而從王翰王公子這裡看去就是迂腐至極,腦袋轉不過彎兒。
這書童可不是一般打雜之類的,彆看年紀輕輕的,他叫離生,可是國子監政和司業的貼身侍從。
平日裡寸步不離地跟著司業,形態作風頗得政司業親傳,手底下管著不少國子監之事。
廣陵軒的人見了倒是沒什麼反應,他們身子尊貴各個都是皇親國戚世家子弟出身,還輪不到向一介下人示好。
隻是那舒雅閣和昭武堂的學子,哪個見了他,不得有禮數地道上幾句,小夫子好。
唯有幾個官家子弟,像王翰王公子一類等人,從不把這些下等人放在眼中,反倒是覺得有失了自己的身份。
王公子冷哼一聲,而後堆起一臉笑小步跑到姬無期身旁,諂媚地乾笑了兩聲,
“原來是七皇子殿下,唉,你瞧我這神腦袋,一眼就瞧出來了您是貴人,”接著他咳一聲,抖了抖淩亂的衣裳而後一本正經地拱手道,
“在下乃戶部尚書之子王翰,見過熠王殿下。”
陸觀棋立於一側,再次稍稍作揖,“草民陸觀棋,見過熠王殿下。”
“嘖。”
眼見兩人一左一右將他麵前的路都給圍住了,姬無期眉眼冷視麵上仍舊是沒什麼表情,手下雙拳微微攥起,隻怕下一秒就要落在二人臉上。
而那陸觀棋稍稍瞧見了,暗道熠王果真如傳言般脾氣暴躁,戾氣收不都收半分,隻怕不是個好相處的。
想了想,便開口輕聲詢問道,
“方才我在遠處見你們起了一些紛爭,是出了什麼麻煩事嗎?”
“沒什麼…”王公子扭身看了一眼他,正要隨口糊弄過去,卻不想身側書童正色直言打斷,“這位公子你有所不知,王公子私藏雜書,我自要去稟告政司業,這些汙穢之書是斷然不能出現在國子監的!”
姬無期懶得同他們在這裡閒扯,眼見這裡人圍的越來越多,甩著袖子就先行離開了。
隻不過路過陸觀棋身側時,稍稍停頓了半秒不到,而後朝著前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