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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細密的雪花又淅淅瀝瀝地下起來。
寧歸手裡的風箏剛紮了一半。一旁的托克趴在桌子上打盹,他戴著一頂冬帽,兩片護耳像機翼似的翹起,內側縫著看起來就很暖和的棉絨。
托克起初嚷嚷著要學紮風箏,可到底是小孩子,好奇心隻維持了一小會兒,剪裁、刷膠,眼前重複的工作讓他很快眼皮打架,如今微張的嘴唇亮晶晶的,臉頰浮著兩團嫣紅,也不知是做了什麼樣的美夢。
當小孩子就是好,哪怕說錯了話,也可以毫無負擔地轉頭就忘。
“所以,你是故意欺負托克的?”
關於這個問題,達達利亞提出後並沒有著急確認答案,他巧妙地將話鋒一轉,“你們是要做風箏嗎?再不開工就要天黑嘍。”
托克的關注點頓時被他轉移,拉著寧歸,央求他幫自己做風箏。
不被達達利亞審問,寧歸求之不得,隻是在做風箏時,不免心有餘悸:以此人對家人的重視程度,真的會如此輕易的放過自己嗎?還是他信了托克那套說辭,以為自己喜歡他?
“下雪了,回屋裡吧。”達達利亞的聲音突然出現,嚇了寧歸一跳,他手一抖,險些掰斷一條竹篾。
“哇...”揉著眼醒來的托克看到桌上初具雛形的風箏骨架,兩眼放光,“寧歸哥哥好厲害!”
達達利亞看到後,也對寧歸有些刮目相看,倒不是因為這風箏的骨架有多複雜,隻是身為誘餌,居然還掌握這種技能,實在是出乎他意料。
“還是先回屋洗把臉吧,你看看,袖子上都沾了口水。”達達利亞用指腹擦淨弟弟的嘴角,又幫他戴正頭上的帽子。
托克答應著跑回屋裡,院子裡再度隻剩下他們兩人。氣氛有些尷尬,寧歸試圖找點事做,他收拾好桌麵,四處尋找那塊蓋在桌上的遮雨布。
“在找這個?”達達利亞將疊得整齊的遮雨布送到他眼下,“方才我見這塊布掉在地上,就撿起來疊好了。”
寧歸抬起頭,恰好撞上那雙冰藍色的眼眸,他下意識地避開,慌忙接下遮雨布。
“我幫你。”達達利亞不由分說將布展開,兩人合力蓋好桌麵,與此同時,趕集回來的冬妮婭恰好推開院門。
“哥哥!”她小跑著過來,兩條麻花辮被甩到身後,“寧歸哥哥也在,晚上好。”
冬妮婭說著,像個小淑女一樣衝寧歸微微行了個禮,“這是我看木偶戲時學的,是不是還挺像樣?”
“確實,快趕上貴族家的大小姐了。”達達利亞笑笑地接過她手中的東西,“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看完木偶戲出來,我們遇到了那位蒙德來的占星師。她說傍晚會開始下雪,並且會越下越大,勸我們早點回家。當時晴空萬裡,我和朋友們都不信。結果你猜怎麼著?又過了十幾分鐘,天色暗下來,眼看就要下雪,所以我就趕忙回來了。”
寧歸聽到,心念一動,他急忙摸來一張紙,在上麵寫道:
【你說的這個占星師,她很靈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