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怨地想,就為了這一口,平白無故挨了一鞭子,她容易麼?
回了府,梅氏果真摟著秋水漪一陣心疼,止不住地落淚。
“娘,都是些皮外傷,已經不疼了。”
她輕聲安慰。
“從那麼高的馬上摔下去,怎麼能不疼?”
梅氏抹淚,“也不知是怎的了,回回出府都得出事,彆不是被什麼臟東西給纏上了。”
她越說越是懷疑,“哪日娘帶你去承明寺上柱香,讓大師幫你驅驅邪。”
“娘。”秋水漪哭笑不得,“哪兒來的臟東西?這真的是意外。”
好說歹說才打消了梅氏的念頭。
母女二人靠在一起說了會兒話,見梅氏雖不再落淚,但眉心卻時不時擰起,明顯還在擔憂。
秋水漪心裡酸澀,各種情緒糅雜在一起,最終形成愧疚。
她知梅氏心疼她,可沒辦法,想要活命,她不得不將自己時時處於危險之中。
出了正房,秋水漪吐出一口氣濁氣,緩步往春暉苑走。
……
秋家二姑娘在程家的馬場上出了事,無論如何,程家都得上門問候。
一大早,程夫人便攜禮拜訪。
梅氏獨自和程夫人在正廳說著話。
信桃來報後,秋水漪立即收拾妥當。
出門時,崔嬤嬤疑惑,“姑娘身上還有傷,這是要去哪兒?”
秋水漪彎唇,笑意溶溶,“今日屋裡有些悶,我去院子裡轉轉。”
崔嬤嬤點頭,點著兩個丫鬟,目色嚴厲,“好生伺候著。”
信柳信桃忙不迭應下。
出了春暉苑,秋水漪目標明確地去了正房。
她沒進去,而是在程夫人離開的必經之路上轉悠。
今日天氣不錯,雲層散儘,紅日高懸,黃色陽光灑向大地,為萬物鍍上一層金光。
秋水漪隻穿著鬥篷,連暖手爐也沒帶,竟也不覺得冷。
不知從何處飛來一隻麻雀,在雪堆裡翻翻找找。
秋水漪揪了小塊糕點扔在地上,它也不怕人,拖著圓滾滾的身子,飛著撲向那小塊糕點,津津有味地吃著。
她瞧著有趣,又扔了小塊過去。
不知不覺間,竟將整塊糕點都喂完了。
信柳湊近,小聲道:“姑娘,程夫人到了。”
秋水漪拍了拍手。
回頭便見一婦人沿著回廊往這個方向走來,梅氏身邊的蘇嬤嬤一路跟隨。
繞過廊下芭蕉,婦人露出全貌。
她身形較京城女子來說顯得十足高挑,一頭烏發挽成髻,五官端正,濃眉大眼。
行走間步步生風,英氣十足。
見了秋水漪,程夫人不覺停下腳步,“這是?”
蘇嬤嬤小步挪著上前,急道:“姑娘,外頭冷,您怎的出來了?”
梅氏身邊的丫鬟嬤嬤受她影響,總是將秋水漪當成玉做的,生怕她磕著碰著。
秋水漪啞然失笑。
“屋裡太悶了,出來走走。”
說著將困惑的目光放在程夫人身上,“這是?”
蘇嬤嬤便道:“這是將軍府的程夫人。”又向程夫人引見,“程夫人,這是我們府上的二姑娘。”
方才蘇嬤嬤一開口,程夫人便知曉了麵前這少女的身份。
想著嬤嬤待她如此小心翼翼,當是被落馬一事嚇著了,越發愧疚。
“馬場一事,是我們程家的錯,還望二姑娘見諒。”
秋水漪連忙側身避開,矮了矮身子,輕聲細語道:“怪不得夫人,是水漪不會騎馬卻偏要逞強。”
少女斂著眉,濃密長睫在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