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氣數將儘(2 / 2)

“聽我的,你先去,回頭再與你細說。”

春杏嘟嘟囔囔地去了,從廚房拎出一個四層的食盒——若是注定要救苦救難的仙子與那狼心狗肺的凶手同桌而食,她便儘力改善些夥食,以平衡仙子被許重之倒掉的胃口。

池荇還有些沒睡飽,懶貓似的挎著丫鬟的一條手臂:“你們四個從小一起照顧許公子,你們同他其實也算是兩小無猜罷。”

“奴婢可高攀不起。”春杏白眼一翻,咬牙道:“奴婢四人伺候他已近十三年,竟不知他會那般心狠。”

池荇看了看這一根筋的傻丫頭,歎息道:“若我猜得沒錯,你是製作了有機關的燈籠罷。隻要觸動機關,比如拉線,就會有人形白衣從燈籠下方露出,配合冬竹給你打掩護,學女鬼講話來嚇你家公子的,對不對?”

春杏警惕地收回胳膊,點了點頭:“差不多,你想怎樣?”

“你家公子習武長大,你當真認為,你那些小伎倆可以將他嚇瘋?他又真猜不出是你做的?”池荇反問。

“他,他心虛!”春杏小胸脯一挺,嘴硬道。

“若不是他做的呢?你自己也心有疑惑罷,所以那天才補充說,春杏去送過東西。現下我可以告訴你,她去的是老太爺的書房。”

春杏沒了底氣:“那也總是和他有關的……”

“不錯,現下我們就是要去逼他講實話。順道教你些戲法,明日扮鬼可萬萬不可那般粗糙了……你準備……”

兩個少女依偎著走向知歸院,一個絮絮叨叨地講,一個認認真真地聽。

春日正好,微風習習。

……

另一邊,許重之被困在見不到半分春色的房中,依舊在穩定而枯燥的發瘋。

對本性沉穩內斂的人來說,這遠遠比上刑痛苦——不過還是好過被招為贅婿後囚禁在高家。起碼在自己府中發瘋,若適當把握發瘋的力度,還是有些自由的,比如現在。

牛二瞧他僅僅是精神恍惚,胡言亂語,就鬆開了他的手腳。眼下除了不能出去打木樁習武,其實和往常沒什麼兩樣,隻要把日常所有想說的話換成“有鬼”、“彆來找我”兩句即可。

他是過了午時才醒的,許重之懷疑昨夜隻是莊周一夢。

眼前還能浮現他撥開花草,對上的那一雙媚眼。難不成是自己日有所思,所以夢中與狐妖相遇?他很確定,府中沒有那般樣貌的女子。

可四肢的鈍痛和身上的勒痕告訴他昨夜應當是真實的,他求助地看了看牛二,希望他主動說出自己昨夜莫名暈倒之後都發生了什麼,那個狐狸眼的女子是哪房的丫鬟。

可惜隻換來小廝迷茫的眼神:公子這是餓了?

許重之心中無奈,錘錘腦袋,試圖縷清思路。

當然,這在牛二眼裡,就是公子又開始發癲了。

他同情地看了公子一眼,推開窗透氣,企圖讓清風吹醒他家公子混沌的腦袋,卻發現窗外走近兩個倩影,其中一個身著絳紅軟煙羅大袖衣,眉心一點朱紅,臂彎掛著一支拂塵,正是昨夜狠狠抽了老太爺一頓的唐娘子。

幾步衝過去提前將門拉開,他熱情道:“仙子,您來了,快裡麵請。”

池荇有些疑惑地張望四周:這也沒一夜變成酒肆茶樓,這小廝怎得殷勤得像店小二一般?

牛二見她疑惑,忸怩地搓搓手:“小的今日一早就聽了聞仙子昨夜的神威,十分之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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