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狄兵被帶下去連著審了幾天。
幾天後,陸伍和拾一就將審出的情報帶回了主帳。從軍情輿圖到皇室八卦,樣樣俱全:
“聽說賀庫王和北狄大皇子是表兄弟,但賀庫王比大皇子長得更像北狄王。”
“北狄王不太行了…喔,內方麵的。”
“軍權在賀庫王手上,他這人信巫神,找了個大巫天天在營裡跳大神。”
……
拾一描繪能力本就絕佳。
配上一通狗血八卦,講得是跌宕起伏、精彩絕倫。
聽得霍勉中途都叫了道茶。
等他講完,帳中眾人還意猶未儘。
寧如深輕輕感歎,“這種程度的八卦,才配得上叫皇室秘辛……”
霍勉不明,“什麼??”
“沒什麼。”寧如深又問,“就這些了?”
“嗯。”拾一遺憾,“可惜軍營不比昭獄,條件有限,不然能審得更快些。”
寧如深,“……”
那還真是屈才了。
霍勉歎了下,“可以了,有勞。”
陸伍和拾一就點點頭,下去了。
審完的北狄探子依舊扣留在營中,隨機挑選的幸運兒則被放了回去。
寧如深在轅門望向那道狼狽奔逃的背影,揣著袖子悠悠:
接下來可有的熱鬨。
…
果不其然,北狄的動作頻繁了起來。
關外時不時有北狄斥候出沒,或在高坡上偷偷偵查,或在周圍村莊繼續騷擾。
定遠軍派出騎兵攔截圍堵。
三兩天便爆發一場小型衝突。
主帳中,寧如深正在聽孫伍彙報軍情。
後者彙報完,霍勉哼笑了聲,“這是來刺探咱們虛實了,不用管,繼續迷惑他們。”
孫伍點頭,又看向寧如深,欣然誇讚,“你那幾手連招放得好!咱們一下從被動轉為主動了,這高低不得敬你幾杯!”
“……”寧如深感慨地看向他。
勸酒的話術真是越發五花八門。
霍勉抬腿一踹,“去!上次接風已經是破例,收拾收拾巡查去。”
孫伍被蹬出帳篷:“哎喲。”
待人離開,寧如深點評,“孫參軍,有一顆放飛自我的心。”
“咳,主要是軍中沒什麼娛樂。”
霍勉突然又一拍腦袋,“對了!你上次說的蹴鞠賽,乾脆咱明天就辦一場,趁著戰事還沒起。”
嗯?寧如深頓時來了精神,眼睛一亮。
一群北疆哈士狼踢沙漠足球……
他立馬期待地搓手手,“同意!”
·
要辦蹴鞠賽的消息一傳出去,全軍都興奮了起來。
第二天大清早,寧如深就在一片“謔謔”“哈嘿”的喧鬨聲中醒來。
他困倦地坐起,放空:
……又是誰在使用雙截棍?
過了會兒,寧如深緩緩清醒了,起床收拾出了門。
一出門,外麵路過的定遠軍便朝他看來,樂滋滋地招呼:
“寧大人醒啦,快去吃飯!”
“吃完飯記得來看我們比賽!”
“看完比賽評一評誰踢得最好。”
“……”
寧如深睜眼就被安排得明明白白,他應接不暇地點頭,“喔,喔…好。”
蹴鞠賽在訓練場上舉辦。
場地被劃分成了六塊,以簡易木欄隔開。
寧如深吃完飯過去,比賽剛剛開始。
隻見場中一片黃沙飛揚,戰鬥出身的定遠軍如狼奔豕突,追起球來像是餓虎撲食。身體砸落地麵不斷發出嘭嘭悶響,一顆球飛出去“梆——”地將木欄都衝出老遠。
“………”
寧如深遠遠繞著場外晃去霍勉那邊。
霍勉沒有下場,見他過來揚手一指,“怎麼樣?”
寧如深複雜而中肯,“很…激烈。”
霍勉得意,“我大承將士,自當如此!”
寧如深:倒也不必事事如此。
他乾脆坐在霍勉旁邊看起比賽來。
北疆的白天,陽光異常灼烈。
寧如深在騎裝外披了層薄衫,雪紗下影影綽綽地透出他修長柔韌的身形,袖間伸出一截皓白的手腕。
他撐著下巴在場邊探頭探腦。
隔了會兒,孫伍拿了塊冰鎮西瓜過來,徒手掰了一半,“寧大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