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撈到了 “抱緊朕。”(1 / 2)

臣好柔弱啊 馬戶子君 12636 字 8個月前

一人一鳥對視幾秒。

隨即寧如深眼睛一亮,心頭狂喜:

……是誰!是誰給他空投了對講雞?

他借著更衣蹲身摸了把白隼,心歎這可真是天時地利鳥和——

正愁無處遞消息!

他拍了拍白隼腦袋:等著。

褪掉的裡衣剛好能撕一塊下來,旁邊還有用來點額印唇的朱砂。

寧如深沾了點在指尖,先報了個平安。

隨後回憶著一路被偷渡過來的路線,參照之前在中軍帳裡看過的輿圖,以蘆馬道為起始點,大概標出了大營的地點、營帳分布。

幾筆畫完後,他將布條綁在白隼腿上,拍了拍:好了,快去。

白隼抖了下毛,又鳥鳥祟祟地拱了出去。

小片刻折騰,外麵傳來大聲催促:

“快些!”

寧如深就將手一擦,把衣裳換上了。

明紅的短衣外麵籠著輕薄的紅紗,褲筒半透,腰間腳踝環著金鈴,外麵的裳擺一放便將腿遮住。

他換完牽擺看了眼。

這種衣裳一轉起來就會隱約露出腰和腿,難怪是舞姬穿的服飾。

正在這時,外麵又喊了一聲。

寧如深將烏發隨意一攏,轉頭出去了。

去到帳外,門口北狄兵剛要不耐煩地催促,話音陡然頓了下——

隻見人烏發紅衣,金鈴輕響。

袖間隱隱透出一截瑩白的小臂,抬眼間眸光明潤,穠麗又驚豔。

寧如深趁著人發愣沒追究他,開口,“去主帳吧。”

北狄兵一時忘了質問,轉頭領路。

主帳中,賀庫王和蘭達勒都已就坐。

寧如深一進去,帳中目光就落在了他身上。蘭達勒似乎都怔了下,賀庫王饒有興趣地點了點桌麵。

……看他做什麼。

寧如深掃去:不會真讓他跳舞吧。

他看了眼右側的賀庫王,賀庫王適時地拍桌,“來!陪本王喝酒!”

他覷著桌上的熏肉,坐過去了。

賀庫王說是讓他陪酒,但等他落座後,對方就和蘭達勒繼續交鋒了。兩人大概是在聊王室的事,用的是北狄話。

寧如深聽不懂,自顧自地挑著桌上的水果、肉乾吃。

剛吃了個八分飽,帳外突然來人:

“王!有急報!”

賀庫王酒盞一頓,起身走去,“怎麼了?”

他麾下親兵彙報了幾句,隨即就看賀庫王麵色驟變!胸口猛地起伏了兩下,一手將銀杯嘭地擲在地毯上,轉頭看向寧如深——

寧如深咬著肉乾:?

賀庫王目光陰冷,盯了他兩秒又按下些什麼,咬牙狠聲:

“你那皇帝,還真行。”

說完道了聲“走”,便匆匆離了大營。

待人離開,寧如深心跳還有些急促:

什麼意思?

李無廷乾什麼了???

他扭頭看向蘭達勒,卻看後者已經在主座上樂出了聲。察覺到他的目光,蘭達勒暢快地不吝分享:

“前些天連下大雨,河水暴漲。不知怎麼回事,邑水上遊的河流突然改了道,直衝阿塞罕駐紮的大營——”

寧如深心頭一跳。

驀地想起出征前兩天,李無廷問的那句“十月初六”,還有定下的“五日行至邑水上遊”……

他輕輕咽了下:李無廷才是神官吧。

·

蘭達勒欣喜了會兒,突然又看向寧如深,喃喃打量:

“運發於水…果然,這麼快就應驗了!”

“……”

寧如深迎著他的目光,抽回思緒,故作淡然地嗯了聲。

這會兒賀庫王也走了。

蘭達勒看他還穿著一身舞衣,便擺手,“好了,你先下去把這身換掉。”

話音剛落,一旁副將忽而忐忑,“大王子……那神官的衣服,已經扔火堆裡燒了。”

“燒了!?”蘭達勒驚怒,“你——”

“屬下都是為了大王子啊!”

副將瞟了眼寧如深,小聲辯解,“您想,賀庫王剛讓人穿一身紅紗,後腳就聽說大營被水衝了,這不是遭了天譴嗎?”

他繼續,“那紅紗在人身上多穿一刻,天譴不是落得更多?”

蘭達勒哪能不知道他的小九九。

但又覺得有理,“這天譴不會落在本王子頭上吧?”

“哪能!咱們現在不是得利了嗎?”

兩人在那頭嘀嘀咕咕。

寧如深沒忍住,“大王子,我可以走了吧。”

蘭達勒立馬收聲,“你那身衣裳……”

寧如深心底緊了下,“怎麼了?”

他衣裳撕了一塊下來,沒來得及處理,要是被人發現就解釋不清楚了。

蘭達勒說,“士兵找布料綁木生火,不知道那是你的衣裳,就拿去燒了。”

“……”

找布能找到舞姬帳角落裡去。

寧如深掃了眼旁邊心虛的副將,哪還不明白是誰在搞鬼。

他眯了眯眼:這狗日的。

但幸好,陰差陽錯地幫他毀屍滅跡了。

“再給我重新找一身吧。”

蘭達勒說,“你這身量…暫時找不到合身的,本王子讓舞姬給你改一身,你先將就將就。”

寧如深倒不是很介意穿什麼,隻是不知道這兩人在打什麼鬼主意。他沒說話,朝蘭達勒看了幾秒。

蘭達勒被看得有些不安,彌補道:

“這樣吧,你還有什麼彆的需要?熏肉,還是奶酒……”

寧如深心頭一動,搖頭,“不用。”

他故作隨意,“我想去舞姬帳住,裡麵有大承人。我一個人待著悶得慌,想找人聊天解悶。”

蘭達勒想了想,“好。”

雙方各自達到了目的。

寧如深很快收拾毯子,心滿意足地搬去了舞姬帳裡。

另一頭,大承軍營。

剛打完一場漂亮的勝仗,不費一兵一卒就折損了賀庫王上千兵馬,三軍皆精神振奮,氣勢空前——

然而中軍帳裡,被他們奉若戰神的帝王卻不見喜色。

李無廷撐額坐在案前,指節收緊。

燭火靜燃,在他眉間的溝壑和低垂的眼睫下落了幾分陰影。向來沉靜的麵色間,罕見地泄露出真實的焦灼。

眼前不斷地晃過那道身影。

他指尖微顫,全靠驚人的定力支撐著紛亂的心緒。

靜默的夜色中,一道鷹唳驟然劃破上空!

李無廷心底一震,抬眼看去。

帳簾很快被掀開,霍勉一手挽鷹大步走進來,手中捏了張還沒來得及展開的布絹:

“陛下!有急報。”

李無廷一抿唇,接過來。

他視線在布絹上落了瞬,隨即深吸一口氣,強行定下神將布絹展開。

雪白的衣料晃得人眼睛一花。

緊接著,就看熟悉的字跡嘩嘩寫道:

人在狄營,已成神,勿擔心。

“………”

李無廷,“?”

他指節動了動,又往下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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