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錯付的帝姬(三)(1 / 2)

蔡太後一歎,“如今不比你父皇在世的時候,雖然你和秦商和離了,但是皇上念在秦家一直衷心耿耿,且不管是秦商還是秦孟,對於打仗都是行家,實在沒有棄之不用的道理。你該早些說的,這樣我就會勸阻你皇兄,如今隻好徐徐圖之了。”

蔡太後肯信任她,班葵稍微鬆了口氣。她不好在宮中長住,先行回了帝姬府。

而太後當晚和皇帝促夜長談,次日,皇上就尋了個由頭,將即將出發去西北的秦孟父子留在了京城。

自古帝王多疑,何況班葵將懷疑說得有理有據。

秦孟他們當然不知道皇上已經開始懷疑秦家了,雖然奇怪皇上為何突然變卦,但是還是沒往深處想。

皇帝命人去查了秦家,果然和班葵所說一樣,秦家暗中和幾個有兵權的武將,結為了兒女親家。

將秦家的麵目在皇上和太後麵前揭開,班葵已經將自己能做的做了大半了。

她和離了,現在算是未嫁之身。但是皇宮她不好再回去了,就算能回去,班葵也不想回去,皇宮哪有自己當家作主的帝姬府住著舒服呢。

一般女子要是和離了,隻怕得屈居於後院一隅,除非能尋到另一門好親事,否則是沒臉出門見人的。但是安陽帝姬是誰?不說班葵絲毫不會在意自己和離的身份,就是彆人,也絕對不敢嘲笑她。

即使是背地裡嘲笑。

這日陽光正好,她聽了一會兒梅九行的琴,就有些昏昏欲睡。

梅九行見狀,停下彈奏,試探著問道:“帝姬,不如出府走走?”

梅九行十分擅長古琴,班葵也很喜歡聽他彈琴。梅九行幾乎每天都會為她演奏幾曲,但是出言相邀,這還是頭一回。

“宿主,快答應他!”巴拿拿興奮地叫起來。

“為什麼?”班葵有些驚訝巴拿拿的激動。

“你都已經和秦渣渣和離了,人生還長,難道你不想給自己找個伴侶嗎?梅九行好帥啊,氣質又好,主要是,他這樣溫軟,能任你揉捏!”

班葵冷冷一哼,“我現在可是帝姬,誰敢不任我揉捏?你忘了你可是無情係統,慫恿我戀愛是怎麼回事?當心你們主管扣你積分!”

拿拿要是有頭,它肯定會嚇得一縮。聽到可能會被扣積分,它不敢說話了。

“再者說,這梅九行故意接近我,明顯是有所圖謀,我看他隱忍了這麼久,今天是時候露出馬腳了。”

“宿主,你要當心哦!”巴拿拿適時體貼的提醒,“你要是嗝屁了,我可就跟著完蛋了。”

班葵心裡升騰起來的一點點感動瞬間煙消雲散。

梅九行看到班葵臉色沉下來,還以為是她不願同行,雖失望,還是道:“若是帝姬還有彆的事要忙,不去也是可以的。”

班葵從椅子上站起身,“走啊,我沒有什麼好忙的。”

梅九行連忙收了琴,跟在她身後。

“我聽說雁湖風光正好,不如我們去那裡,帝姬看如何?”梅九行提議。

天天悶在帝姬府裡,班葵也有些煩了,反正是出去走走,不限於去哪裡。她點頭表示同意。

兩人乘車出行。

京中最不缺的就是無所事事的富貴閒人。

這幾日晴光瀲灩,雁湖遊人如織。

一路上班葵不說話,梅九行抱著琴坐在她對麵,也不曾言語,到了雁湖,自有仆人去租賃遊舫,兩人就在車上候著。

“帝姬。”梅九行突然開口。

班葵將臉轉過去。

“帝姬可曾聽過,十六年前林家一案?”

“來了。”

“來了。”

巴拿拿和班葵同時道。

班葵揣著明白裝糊塗,“什麼林家一案,我竟是不曾聽說過。”

梅九行看了班葵一眼,才道:“十六年前,林錚林大將軍叛國投敵,被判斬九族。”

“哦!我曾經有過耳聞。”班葵要是說自己不知道,就有點奇怪了,林大將軍一案牽連甚廣,當年先皇震怒,血流成河。梅九行一定不是閒聊聊起,班葵支著下巴,問道:“怎麼,梅先生和這林大將軍有淵源?”

梅九行看了她一眼,沉默片刻才帶了一絲絲微笑道:“當年林大將軍精忠衛國,可惜最後卻慘遭奸人陷害叛國。試問,當年林大將軍一家老小都留在京都,他孤家寡人,怎麼可能為了錢財叛國通敵?”

“可是當年確實三十萬將士留在關外,再也無法回到家鄉。”班葵沒錯過他眼裡的一絲痛色。心道果然,這梅九行和林大將軍

有牽連,那麼他和秦商也是認識的嗎?難不成這梅九行也是改名換姓,其實是林家當年逃出去的子弟?

於是,她半笑著道:“怎麼,難不成你是當年林家逃出去的子弟?”

梅九行否認得很快,“非也。我隻是覺得當年的事情著實蹊蹺。我曾經查過,林大將軍當年有個副將…”

他話還沒說完,外麵傳來爭吵聲。

“這遊舫是我們姑娘看上的,當然要讓給我們!”

‘可是姑娘,這遊舫人家已經給了定金了,不如你換一艘吧,我給你個優惠,少收二錢銀子,您看這樣可以嗎?’

“嗬,你看我們姑娘像是缺錢的人嗎?我告訴你,這遊舫你租也得租,不租也得租!”

“你這丫頭好沒道理,這遊舫我已經下了定金,你何苦來搶?”這聲音班葵認出來,是她剛派去租遊舫的下人。

那一道聲音十分刁蠻。

“你給了定金,我雙倍給你也就是了,快快離去,免得惹了貴人不高興,當心你一家老小的小命!”

這人十分不講理,帝姬府的下人也不是軟包子。

“喲,您好大的口氣。你說你們姑娘不像缺錢的人,嘿!巧了!我們主子也不是缺錢的人,這遊舫是我們先定下的,萬不可能讓給你!你還是打哪來回哪去。”他本來也想放幾句狠話,但是話衝到嘴邊又咽下去了,他可不能給帝姬招一個仗勢欺人的名聲。

即使他已經這般克製了,那邊還是咄咄逼人不肯退步。

“天下竟有你這樣的狗奴才!”那牙尖嘴利的小丫頭冷不丁地上前就給了帝姬府下人一個耳光,“今兒,姐姐就教教你,什麼叫做貴人的規矩!”

清脆的耳光聲響起,連車中的班葵都聽到了,可見那丫鬟用力之重。

那出租遊舫的店家見那丫鬟竟然敢出手打人,又看她衣著不俗,頓時不敢吭聲,逃往一旁縮著了。貴人打架,可彆殃及他們這種平頭百姓。

那丫頭打完人,洋洋得意,“這一巴掌隻是輕的,還不快滾!”

那帝姬府的下人還從來沒有在外麵吃過這樣的虧,一時之間愣住了。

正這時,一個著鵝黃繡月季長裙的女子從一旁的馬車上下來,嗬斥道:“怎麼還沒將遊舫租下來?要我

等多久?”

那丫鬟遭了訓斥,指著帝姬府的下人道:“都是他,最好的遊舫被他選走了,奴婢方才就讓他讓出來,但是他偏偏不肯,奴婢辦事不利,奴婢該死!”

那女子掃了帝姬府下人一眼,這種人都沒資格和她對話,她冷冷地朝婢女道:“還不快點,太陽都要落山了!”

那侍女見帝姬府下人不說話了,還以為是他被震懾住了,冷哼一聲,“早點識相,也免得吃苦,剛才還有定金賠償,現在什麼也沒有了。”

班葵從那女子出言的時候,就從聲音分辨出她的身份來了。她起身下馬車。

那帝姬府的下人正打算來回稟帝姬,就見帝姬下了馬車,一溜煙地跑過來,“主子,奴才替您看好了一艘遊舫,連定金都已經下了,但是這兩人橫空出來,非要將遊舫奪走!”

他也有點小心機,故意將被打的半邊臉露給班葵看。

五根手指印,根根分明。

從班葵下馬車那刻,對方就愣住了。

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班葵,還打了她的下人。

看到班葵臉色不好看,秦淑寧一時間有些慌神。

頓了頓,她還是盈盈下拜,“原來是帝姬,參見帝姬。”

那打人的婢女也是認識班葵的,畢竟班葵在秦家生活了一月有餘。她萬沒想到她打的竟然是帝姬府的下人,一時間嚇得臉都白了,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瑟瑟發抖,連求饒都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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