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葉雯眉頭擰了起來。
“葉妃娘娘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梁靖疾臉上沒有笑意,甚至看上去有些陰沉。
“三皇子這話問得可真是可笑,我去哪裡,難不成還要和你報備?”
梁靖疾皮笑肉不笑道:“葉雯你真是好狠的心,進了宮之後被這滔天的富貴迷住了雙眼了吧,竟然忘了我們當初的約定。”
葉雯左右看了看,沒有看到彆人。
“梁靖疾,我跟你之間沒有什麼約定。我進宮隻是為了給我姐姐報仇雪恨而已。”
“沒有約定?”梁靖疾冷冷一笑,“當初是你自己來找我,說我在宮中舉步維艱,所以要進宮來幫我。這才不到一年,你就變成這樣了嗎?可真是讓我傷心。”
“梁靖疾,你也不是蠢人,我進宮之前,還是自由之身,和誰在一起,那是我的自由,進宮之後,我也沒有做出過背叛皇上的事情,所以你省省吧。”
梁靖疾
陰沉著臉,“是嗎?若是天下的道理都在葉妃娘娘的嘴巴裡說出來,彆人都要相信的話,這天下就不是皇上的天下,而是娘娘的天下了。你犯了欺君之罪,你可以不在乎你自己的死活,那麼葉丞相府一府上下幾百口人也不在乎嗎?我孤家寡人倒是無所謂,就算皇上將我送去宗人府,我是他親兒子,他怎麼樣也不可能會要了我的命,但是娘娘您就不一樣了。你覺得呢?”
葉雯的臉色倏地陰沉了下來,“你威脅我?”
梁靖疾搖頭,“我怎麼可能舍得威脅你,我隻是在讓你想起以前的承諾罷了。”
這梁靖疾是個瘋子,難免他瘋狂之下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葉雯確實可以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但是原主父母等人的生命是她的責任,她有責任去保護他們的安全。
葉雯深吸了一口氣,“你想要我怎麼做?”
梁靖疾一笑,“葉妃娘娘早這樣識趣,我們也不會鬨得這樣僵了。你最近和太子走得很近?”
葉雯微微一驚,她和太子並沒有在人前說過話,怎麼梁靖疾就知道了?
梁靖疾笑道:“你不用否認,你和我斷了,轉頭就去攀上了太子,這果然是你的作風。”
“不過這樣也好,我要你從太子那裡幫我探聽消息…”
葉雯回到居所,深吸了一口氣。
她回想方才的一切,冷冷一笑。
冰燭守在房中,見她回來卻站在門口不動,詢問道:“娘娘,您怎麼了?怎麼不進來?”
葉雯走了過去,將藏在袖中的白綾取了出來,遞給冰燭,“拿去燒掉。”
冰燭不知所以,但是也沒有詢問,接過白綾,端了一柄燭燈,出了房間去了。
房中僅餘下葉雯。
她今天確認了,梁靖疾手中確實掌握著一些證據,很有可能就是她以前傳遞給他的書信。
今天淑貴妃死了,明天肯定就要啟程回宮了。
她坐在桌邊靜默了片刻,心裡拿定了一個主意。
淑貴妃撞柱而亡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彆宮。
梁珩聽到宮人急忙來傳稟的消息之後,坐在床邊足足愣了半晌。
他今晚上初初聽到淑貴妃自己說出來的那些罪行的時候確實是很生氣,他甚至恨不得立刻就處死淑貴妃。但是
氣過去之後,他睡前還想過要罰淑貴妃去皇家寺院裡吃齋念佛,為她做過的錯事懺悔。
但是沒想到淑貴妃會撞柱而亡。
果然,在第二日,完全失了興致的粱桓下令回宮。
葉雯坐著馬車回到了宮裡。
興許是出於對先皇後枉死的愧疚,粱桓下旨將她加晉一級,葉和妃之間也多了一個貴字,從此之後,六宮之中,她僅次於太後和皇後。
直到這個時候,葉雯才想起來,當時淑貴妃曾經說過葉素也知道了太後的秘密,所以她不出手,太後也會出手。
那麼也就說明,淑貴妃是知道這件事的。
本來她的話可以引起皇上的懷疑,但是當時皇上太過生氣,根本就沒在意她說了什麼,而葉雯自己也忘了,隻想著怎麼把淑貴妃給弄死,讓這麼一個本來可以將太後的真麵目拆穿的機會白白流失了。
這件事都可以後麵徐徐圖之,她現在最要緊的事情是要解決了梁靖疾。
她不去找梁靖疾的麻煩,梁靖疾倒先來威脅她來了。
葉雯成為葉貴妃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將三皇子的心中痣給收入了囊中。
梁靖疾的心中痣是惠貴人。
應該是梁靖疾小的時候,因為沒有母妃也沒有外家,在這個權力旋渦中心吃儘了苦頭,當時還隻是一個小小秀女的惠貴人曾經幫助過梁靖疾,所以梁靖疾很小的時候就對惠貴人情根深種,但是為了保護惠貴人,他一直沒有將這份心意表現出來過。
梁靖疾在得知葉雯將惠貴人遷去她的宮中的時候,心裡頓時就打了一個噔。
雖然他愛慕惠貴人這件事沒有任何人知道,葉雯就更加不知道了,但是他無端地就感覺到葉雯將惠貴人挾持住,一定沒有安好心。
若不是事出有因,她又怎麼可能會突然將素來不來往的惠貴人收入自己的陣營裡呢?
梁靖疾一想到她可能包藏禍心,就鎮定不下來,他借著進宮的時候,悄悄地命人去找葉雯來相見。
但是葉雯根本就不理會他。
梁靖疾更加坐立難安,加上梁靖淞受傷那件事皇上還沒有說罷,梁靖衍也一直沒有放棄追查,更讓他有種腹背受敵的感覺。
葉雯的把柄,梁靖疾不到萬不得已,不會拿出
來。那是傷人一千自損八百。葉雯倒了對他也沒有太大的作用,但是要是葉雯能為他所用,就會是一把很好的武器。
梁靖疾再次讓人去給葉雯傳信,並且在心中夾帶了一份原主以前寫給他的情詩。
葉雯隻看了一眼,心裡立馬就有了譜。
她本來是想要用惠貴人去要挾梁靖疾。
但是梁靖疾送給她的這封信反而提醒了她。
她直接帶著梁靖疾送進來的原主的信去找到了粱桓哭泣。
“皇上,您要替臣妾做主,三皇子命人送來了這些東西,臣妾心中隻有皇上,臣妾也多少算是三皇子的長輩,他怎麼能寫出這種詩來侮辱臣妾呢?臣妾沒了名聲,大可以死謝罪,可是三皇子冒犯的是皇上,臣妾實在是不能忍受,請皇上做主!”
葉雯哭得梨花帶雨的樣子,粱桓從來沒有見過。
他最近因為先皇後的原因,心思又回來了一些放在葉雯身上。
他輕柔地將葉雯扶了起來,“愛妃不要哭,有什麼事,你跟朕說,朕一定會替你做主。”
葉雯就將信遞了過去,“三皇子今日派人送來這個,臣妾本來還納罕呢。我和三皇子素來沒有什麼往來,怎麼他竟然會給我送信?結果臣妾一打開,裡麵就是這樣不堪入目的東西,臣妾真是嚇壞了,不知道臣妾是哪裡得罪了三皇子,他要這樣陷害臣妾?”
粱桓一將信看完,臉色就已經陰沉得發黑。他重重地一拍禦案,“這個逆子!”
他臉色發青地咆哮地叫人,“來人!快來人!立馬出宮去將那個逆子給朕抓進宮來!”
梁靖疾現在已經成親了,所以他已經出了宮,在宮外居住。
餘奉水在外麵聽得分明在,知道粱桓口中這個逆子就是三皇子,連忙領旨去了。
“皇上,臣妾之前在家裡做姑娘的時候,曾經見過三皇子。但是臣妾當時不知道他是三皇子,隻是一麵之緣,後來也就再也沒有見過。再後來,臣妾就進了宮,跟三皇子更是沒有什麼往來。不知道臣妾到底是哪裡得罪了三皇子,三皇子要這樣陷害臣妾?”
她先給粱桓營造一個先入為主的概念,再真真假假地將自己以前確實和梁靖疾見過的事情主動交代了,反而顯得自己很
坦白。
粱桓的臉色一直很難看。他沒想到自己兒子竟然會給自己的妃子寫情詩!雖然這情詩寫得很是隱晦,但是裡麵的意思,他一眼就看出來了。
不外乎是思慕已久的意思。
又想到葉雯說以前和三皇子見過,隻怕那個時候,梁靖疾就惦記上了,隻是後來他突然賜婚,葉雯又進了宮,所以梁靖疾沒有達成心願。
終於現在他忍不住了,就大著膽子給葉雯送了這樣的東西,
還好葉雯對他的心狠堅定。
想到這裡,粱桓臉色稍霽,將葉雯拉入懷中,“愛妃莫怕,朕一定好好地懲罰這個逆子!”
梁靖疾被餘奉水請進宮的時候,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餘奉水是皇上身邊的紅人,對他們這些皇子雖然素來都是見麵三分笑,但是從來都是堅定地保皇派,不偏向任何一個皇子。
這一路上,不管他怎麼旁敲側擊,餘奉水的嘴都封得死死的,半個字都沒有給他透露。
等梁靖疾到了養心殿。一進門,他看到了被粱桓抱在懷裡的葉雯,頭就翁了一聲,心裡頓時浮起不好的預感。
“皇上,那個傳信的宮女,我已經命我宮中的嬤嬤,皇上可以隨時審問。”葉雯在粱桓耳邊道。
粱桓將她放至一邊,站起身來,怒道:“逆子,還不跪下!”
這震天之怒,梁靖疾腿一軟,跪了下來。
“兒臣參見父皇。”
他伏在地上。
粱桓真是怒從心頭起,快步走到梁靖疾身前,一腳重重將人踹翻。
“逆子,你現在真是出息了,竟然敢做出這樣有背人倫的事情!”
梁靖疾連忙重新跪好,他仰頭看著臉色氣得漲紅的粱桓,問道:“父皇,兒臣實在不明白父皇為何發怒!”
“不明白?”臉粱桓冷笑一聲,轉頭將葉雯帶過來的紙扔到了梁靖疾臉上。
“你自己看看,能認出這是什麼東西嗎?”
梁靖疾連忙將信撿起來,快速掃了一眼,上麵的內容頓時了然於心。這是他今天命人送來給葉雯的,是葉雯以前寫給他的情詩。
可是葉雯怎麼敢將這封信就這樣擺到了粱桓麵前,她不要命了嗎?
他的遲疑讓粱桓確定了,這封信確實是他送進來的。他平息了些許的怒火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