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樂極也很給臉麵地飲了一杯。
有四皇子開頭,剩下的幾個皇子都一一效仿。施樂極很快就不勝酒力,白皙的臉上浮起幾分緋紅,更添幾分嬌俏動人。
唐夫帷攔下剩下的躍躍欲試的皇子,“行了,姝貴妃不勝酒力,剩下的留著以後吧。”
太子唐序庭一直端坐,沒有起身敬酒。
興許是為了給新封的姝貴妃一個臉麵,平素在宮中並不起眼的陳國質子施以臨坐在前三排處。但是施樂極並沒有走到他跟前去,兩人目光短暫地交彙一瞬,隨即相繼避開。
一圈過後,唐夫帷牽著她回到了座位之上。
宴會過半,她看到劉聿起身,朝一個方向匆匆行去。他身前有一個太監在引路。
施樂極端起麵前的琉璃杯,將裡麵的美酒一飲而儘。
她湊到唐夫帷耳邊輕聲道:“皇上,臣妾內急,要去一趟恭房。”
她幽香的氣息吐在耳邊,撓得唐夫帷心尖發癢。這樣的話從她口中說出來,也不覺得掃興。
唐夫帷招手叫過一個宮女,命她帶著施樂極去往恭房。
施樂極便跟著這個宮女悄然離席。
諾達的宮殿燈火通明,漢白玉石雕墩柱上方鏤空,裡麵燃著蠟油,一盞接一盞,如天燈一般蜿蜒成線。
宮女沉默地在前麵引路,不敢多言。
施樂極走得很慢,似乎並不著急。
侍衛多在宴會那邊,這邊守衛顯得很是稀疏。
也就幾百步的距離
,施樂極愣是走了一炷香時間都還沒有走到恭房。
宮女猜想她並不是想要出恭而是出來醒酒,依著她放慢腳步。
恭房外麵有一處紫竹林,夜風吹得竹林颯颯作響。這邊的燈籠不知為何竟然都熄了,竹影綽約映在地上,不時的搖動,彷如鬼影。加之夜風不知吹過什麼角落,發出嗚咽聲,在此刻竟顯得分外的陰森可怖。
宮女心裡突然冒出來無數關於這座宮城的靈異傳說,一瞬間後背發涼。她緊了緊手裡的燈籠,不敢回頭看施樂極。
正在這時,一旁的竹林突然傳來沙沙聲,像是有人踩碎枯竹葉。
宮女默然回頭看去,隻見一道人影撲了出來。宮女反應快些,她下意識地往旁邊一躲,就將身後的施樂極完全暴露了出來。
那道人影將施樂極撲倒。
一陣衝天的酒味散發開來。
宮女驚呼一聲,她手上的燈籠在剛才受驚跳開時脫手。裡麵的蠟燭偏倒,將紙糊的罩子迅速點燃。在火光驟然明亮的幾息之間,宮女看清了那個身影是個男人,穿著玄色的官服,身體高大,將姝貴妃完全壓住了,他似乎發了狂,一手按住淑貴妃的身體,一手用力地撕破了姝貴妃的衣裳。
“貴妃娘娘!”宮女大驚失色,連忙上前去推那個男人。
但是在一個喝醉的成年男人麵前,她的力氣實在是微不足道。
“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去請皇上來救我!”施樂極沒好氣的聲音從男人身下傳來。
宮女如夢初醒,踉蹌著急急地跑開。興許是因為施樂極交代她去叫皇上,她死死地記著這個吩咐,一路上竟也沒有揚聲叫救命。
就在宮女跑開不久,一道身影出現在男人身後,揚手打暈了他。
發狂的男人頓時軟綿綿地倒了下去,還沒有落到施樂極身上,就被他身後的男人一把抓住,用力地甩向一邊。
衛兀的身影出現在地上的施樂極眼中。
他的目光從她破碎的衣裳掃過,旋即彆過頭。
“你怎麼會來?”施樂極皺起眉頭,“趁著人還沒有來,你趕快走。”
衛兀轉過頭看向她,目光發沉,暗藏著焦灼的怒氣。
“公主,你這招實在太過冒險。”他臉部線條寒冰一般的冷峻,目光幽
深,“你焉知梁皇會因為這件事就處罰劉聿?劉聿是大梁的第一將軍,梁皇雖然猜忌他,但是又不能不仰仗他。你此舉不僅不會達成目的,還會引得梁皇猜忌你!”
施樂極低喝,“衛兀,你想害死我是不是?”
衛兀薄唇抿成了一道鋒利的直線。月亮從雲層後鑽出,清輝霎時間灑落大地,也照亮了施樂極的半露堅毅半露瘋狂的臉。
施樂極半撐起身子,衛兀半蹲著,四目相對良久。
衛兀突然伸過手,將她頭上沾上的幾片落葉拂下。
觸及他前所未有的柔和目光,施樂極微怔。她耳力絕佳,聽到了大片腳步朝這邊趕過來,她用力地推了一把衛兀,低喝:“走!”
衛兀也聽到了腳步,他起身深深地看了施樂極一眼,縱身一躍,消失在了朱紅的宮牆後。
作者有話要說:一更~:,,,